番外3
“小闊,”劉阿姨在門外,一邊敲門一邊輕聲說,“吃點水果嗎?還有點心哦,你最喜歡的酸奶小蛋糕。”
江闊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了腦袋。
酸奶小蛋糕!
他咽了咽口水。
“劉姐,我出去一下。”媽媽在二樓喊。
“現在啊?”劉阿姨說,“小闊還是不吃東西……”
江闊馬上拉開了被子,把耳朵露出來,仔細聽著。
但沒聽到媽媽的聲音,連同劉阿姨的聲音也沒了。
江闊重新把被子拉上蓋住腦袋。
“真不管他嗎?”劉姐端著托盤從樓梯上走下來,壓著聲音,“昨天一天都沒吃啊,今天又是大半天了,這麼小的孩子,會餓壞的。”
“讓他強,”林曉穀往上掃了一眼,“最多強三天,出不了問題,他還偷喝果汁兒了呢。”
“萬一強了四天呢?”劉姐皺著眉,“孩子是不該慣著,但也不能太不慣著了吧。”
“真強了四天再說,”林曉穀擺擺手,走進客廳坐下了,“他跟他爸一樣,吃不了什麼苦,擱以前就是第一批叛變的那種,敵人一進村,揮著小白旗就出去了。”
“什麼話!”江鬱山嘖了一聲,“我起碼能撐到用刑。”
“那你倆並肩作戰吧。”林曉穀坐下,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去接了了了。”
“今天我去,”江鬱山說,“我今天不去公司。”
“再給老師說一聲,江闊還在為開車上學的事兒抗爭,什麼時候抗完了什麼時候去學校。”林曉穀說。
“學習該跟不上了。”劉姐歎了口氣,把托盤放到了桌上。
“他什麼時候也沒跟上過啊,”林曉穀也歎了口氣,“考個90分江總都能開香檳了。”
“學習是不如了了,”劉姐說,“按說腦子不笨,玩什麼都不用學,上手就會,跟個神童一樣,學個加減法怎麼就跟腦子被糊上了一樣呢,字兒也認不全,就會寫個名字,上回還跟我抱怨說妹妹的名字為什麼比他的好寫。”
林曉穀笑得手裏的杯子都差點兒拿不住。
“酸奶的嗎?”江鬱山伸手想拿一塊蛋糕。
“哎呀,”劉姐飛快地把托盤往自己這邊挪了一下,“你吃別的吧,怎麼還跟小朋友搶吃的。”
“他不是不吃麼,”江鬱山說,“這放到他想吃的時候都壞了。”
“你倆真是的!”劉姐很無奈。
“一會兒我上去勸勸他。”江鬱山說。
“你別去,”林曉穀說,“道理都已經跟他說明白了,讓他想通了自己下來,你別老做那個簣。”
“什麼玩意兒?”江鬱山愣了愣。
“功虧一簣。”林曉穀說。
江鬱山笑了起來:“行吧,那我偷偷瞄一眼呢?他會不會暈過去了?”
“你兒子是那種餓暈過去了都不吃的人嗎!”林曉穀說,“他之前寫作文,理想是做一杯酸奶。”
樓下的幾個人笑得很愉快,而且還很響,江闊蒙著被子都能聽得見。
比他肚子餓出的咕嚕聲都要大。
他摸了摸肚子,等了一會兒,感覺很久很久,然後才掀了被子下了床,走到門邊,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眼睛湊到門縫裏往外看了看,沒有人。
樓下&3034記0;笑聲早就停了,變成了聊天。
江闊打開門,光著腳很小心地走出門,往二樓爸爸的茶室悄悄摸了過去,那裏有酸奶和點心。
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肚子很響地叫了一聲。
咕——嚕嚕嚕嚕……
嚇得他踮著腳尖一溜小跑著進了茶室。
剛想打開冰箱去拿酸奶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茶室裏的落地燈是亮著的。
伸出去的手頓時僵在了空中。
他慢慢轉過頭,往桌子那邊看了一眼。
爸爸坐在桌子後麵看著他,捂著嘴笑得都快抽抽了。
江闊沒有動。
他非常尷尬,沒有麵子。
雖然他還沒有拿到酸奶和點心,但這個動作已經很明顯能看出來他的意圖了。
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跑掉還是繼續站在這裏。
“有紅棗酸奶,”爸爸壓低聲音,“快拿,趁你媽沒發現,我不跟她說。”
爸爸是在幫他。
但控製不住的笑讓他看起來非常不可信,就像是等著看他的笑話。
江闊擰著眉毛盯著他。
“去拿啊兒子。”爸爸邊笑邊指了指冰箱。
“我不是來拿酸奶的。”江闊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堅定地回答。
“我知道,你是來散步的,”爸爸說,“順便拿一杯。”
“不。”江闊咬著牙轉身飛快地走出了茶室,走到走廊的時候又重新踮起腳尖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己房間。
把爸爸響亮的笑聲關在了門外。
酸奶沒吃到,點心也沒有拿到,肚子也很生氣,叫得更響了。
咕嚕嚕嚕嚕嚕的。
江闊非常鬱悶地蹲在了門後麵。
腿蹲麻了的時候,門又被敲響了。
“闊啊,”還是爸爸的聲音,“我去接了了,你一塊兒去吧?”
江闊沒有出聲。
“今天你又沒去上學,了了又一天沒見著你,”爸爸說,“打架都沒人打了,多孤單啊。”
爸爸這個話讓江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繼續保持沉默。
“一會兒她哭了我哄不好,你跟我一塊兒去吧。”爸爸說。
江闊猶豫了半天,慢慢站了起來,打開了門。
“走。”爸爸一揮手。
江闊站著沒動,腿已經麻了。
爸爸走了兩步發現他沒跟上,轉頭看著他:“暈了?頭暈?餓得頭暈了?”
“腿麻了。”江闊有些沒麵子,聲音很低。
“你幹什麼了?怎麼會腿麻了?”爸爸很緊張地走回來蹲下了,“爸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