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了抖肩膀,“小姨!”

穆星辰垂著頭,悶悶地小聲說道:“我擔心我外婆。”

桑美聞言,眸底的光閃爍起來。

星辰今天一天都沒表現出來,不是她無知。

快七歲的孩子,但凡看到的已經都能徹底的記住。

她何德何能,在做了那麼多泯滅人性的事後還能得到一個孩子這樣純粹的惦念。

桑美抬手將她摟在懷裏,小聲地安慰道:“放心吧,她沒事的。”

穆星辰順勢摟著她,小臉在她的頸窩處蹭了蹭,末了小聲地問道:“你明天能帶我去醫院看看她嗎?我不敢叫阿言,他太忙了。”

桑美的手摸她頭發的手猛地頓住,始終沒有吭聲。

穆星辰頓時急了,她拽著桑美的手晃了晃,祈求道:“求求你了!小姨,我求求你了。”

越往下說,穆星辰的情緒越繃不住,眼淚跟著就淌了出來。

“你別哭!”桑美被她哭得心都疼了,立刻說道:“明天我帶你去就是了。”

她願意見餘倩雯,但不能剝奪穆星辰的權利。

至少在穆星辰心裏,那個人的形象是好的,桑美不忍心去汙染她心中美好的形象。

穆星辰臉上掛著淚,雙眼濕潤地盯著她,“真的嗎?”

“嗯哼!”桑美抬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溫柔地說道:“但是如果你現在不趕緊睡覺的話,我可能就要變卦了。”

“星辰最愛你了。”穆星辰立刻吸了吸氣,摟著桑美的脖子就開始撒嬌,“我現在就睡,就睡了。”

她很乖,沒再繼續哭鬧。

看著星辰乖巧的縮進被窩裏,桑美的心暖暖的沉沉的。

她跟著側躺下來,抬手輕輕地拍著星辰的背,哄著她睡覺。

孩子本來睡眠就多,加上方才她哭過,入眠倒是很快。

但穆星辰倒是睡著了,桑美自己卻陷入了失眠的狀態。

生怕吵醒穆星辰,桑美沒辦法,隻得輕手輕腳的起身。

她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發現已經是淩晨三點。

今晚的夜色並不是特別好,月亮毛茸茸的。

以前在貝沙灣聽過一些老人說起過,毛月亮代表不祥之兆。

她隻當那是迷信,但不知怎麼的,今晚看到這毛月亮心裏卻七上八下的。

桑美擰了擰眉,點開手機瀏覽器,指尖熟練地敲著某個人的名字。

無意識的敲擊,輸入法的記憶功能談跳出熟悉的三個字,桑美盯著瀏覽器上的名字,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沒有點擊搜索。

噩夢的盤踞令她後怕,桑美“哢嚓”一聲按下鎖屏鍵,然後反手“咚”地將手機扔回床上。

她靠在窗邊,抬手扶著額頭,表情痛苦。

麵對,太難了。

那個人爬得越高,她心裏就越恨,夢魘就越深。

桑美緊緊地閉上雙眼,用力地深呼吸,半晌後才睜開眼。

她要緊著牙關,不斷地告誡自己:“別怕!你現在不是曲相思,不用擔心再墜入險境。”

“戚桑美,你不要怕!你不要怕!”

“......”

當晚C市迎來了一場大暴雨,狂亂的風呼呼作響,吹跑了彩鋼棚,甚至將路邊的樹連根拔起。

第二天,餘倩雯重傷入院的事被推到了熱搜,加上導演在片場讓群演為她獻血的事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一個晚上的渲染,這件事已從簡單的娛樂事件升級到了政局的高度。

新聞說,餘倩雯是借用其老公—曲安格的權利,逼迫群演為其獻血,並且有人因為抽血過多出現暈厥的情況。

新聞鋪天蓋地,眾說紛紜,民憤四起。

像是毫無征兆的台風,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穆瑾言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簡單的向桑美交代了幾句後就趕去新銳娛樂,他必須要立刻聯係總公司的公關部開會,進行危機處理。

這件事,還不能按照普通的惡意炒作事件來處理,牽扯到在位的人,他還需要聯係曲安格,聽那邊的指示。

桑美大清早就看到了這個新聞,除了有些擔心穆瑾言被連累外,倒是多了幾分大快人心的感覺。

不知道是哪位“俠士”,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了他們沉痛的一腳。

雖傷不及髒腑,但也夠讓他們痛上一痛。

曲安格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抹上這麼一層黑,如果再被人發現他做了什麼黑色的事,他估計也就算是到頭了,更別提登上那個位置。

穆星辰啃著手裏的麵包,詫異地看著桑美,“小姨,你為什麼這麼開心?”

“嗯。”桑美回神,摸了摸星辰的腦袋,溫柔地說道:“因為今天的天氣很好啊!”

穆星辰扭頭看了眼窗外,悶悶地道:“可是外麵還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