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這裏,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周嶽擰眉,臉上寫滿了擔憂。
放穆瑾言一人去貝沙灣實在是太危險,周嶽不敢放手。
他當年收穆老爺子培訓才得以出人頭地,保障穆瑾言的安全是周嶽的最高職責。
然而現在,他要眼睜睜地放開讓穆瑾言去冒險。
周嶽的內心五味雜陳,堅持著想要勸阻,“可是......”
穆瑾言揚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周嶽,外麵虎視眈眈狼子野心的人太多,沒幾個可以相信的人。”
他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語調微沉,“把她交給你,我會稍微安心一些。”
穆瑾言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桑美。
周嶽看著表情沉重的穆瑾言,終究不再勸解。
他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您多加小心。”
穆瑾言抬手,重重地在周嶽的肩膀上拍了拍,沉沉地道:“謝謝!”
周嶽心裏難過,隻是垂著頭,沒有再說話,隨即靜默地往牆邊站著,恭敬地守在門口。
穆瑾言沒再說話,隻是反手將門給關上。
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將屋內的人給吵醒。
穆瑾言回到臥室,順勢坐在床邊。
桑美縮在被子裏,整個人睡得異常的熟。或許是被窩裏溫暖,熱氣熏上來,讓她原本慘白的臉蛋浮上一絲淡淡的微紅。
穆瑾言的指尖輕輕撫過桑美的臉頰,嗓音低啞地說道:“放心,我會幫你把叔叔找回來的。”
桑美睡得太熟,除去徐徐漸進的呼吸外不再有更多的回應。
穆瑾言就坐在床邊,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許久後,門口傳來極其細微的敲門聲,“咚咚咚”地幾下就消停了。
穆瑾言跟著起身,溫柔地替桑美掖了掖被子,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他沒再言語,隻是起身往外門口走,經過沙發時順手抓起上麵的背包。
房門“哢”地應聲關上。
周嶽站在門口,看著穆瑾言冷毅的側臉,幾次想要開口但終究全部強行憋住。
大老板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
更何況,這事有關於桑美的,他更是腦抽的義無反顧。
周嶽沉默地站回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穆瑾言背著包走向電梯,而自己隻能夠認命的守在這裏。
......
穆瑾言剛出電梯門,遠遠地就看見大廳外停著的一輛裝甲車。
車身漆黑,高底盤加上厚實的金屬外殼,非常的紮眼。
為了不引起過度關注,來人還特意穿了便衣。
但那一身的腱子肉和刀削硬朗的黝黑麵孔,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對方淌著積水闊步而來,衝著穆瑾言點了點頭,嗓音粗厚,“穆先生,隊長要組織隊伍不方便過來,所以特意派我過來接您!”
穆瑾言瞄了對方一眼,冷冷地應了一聲,“嗯,上車吧。”
穆瑾言並不矯情,連雨傘都沒撐直接衝進雨裏,拉開車門,身姿矯健地跳了上去。
那人不敢怠慢,跟著翻上了駕駛位,開著車“嗖”地衝進雨幕的深處。
裝甲車一路淌著水,車輪濺起渾濁的積水,直接往高速的方向衝去。
很快,濃密的雨幕裏隱約地透出些軍用大貨車,屯著物資,外麵更是搭著綠色的隔離罩。
軍用的大卡車規整地停在路邊,前後的車間距更是保持著極為嚴苛的相同距離。
穆瑾言全程凜著臉,不發一語。
裝甲車從車隊的末尾直接開向前麵,雨幕裏,有個男人穿著雨衣站在軍用車的旁邊,雨實在太大,看不清對方的容貌。
隨著距離的拉近,穆瑾言原本緊繃的輪廓跟著緩和了幾分。
他們的車在對方麵前停下,穆瑾言二話不說地直接了跳下了車。
他背著包,“咚”地落在水裏,濺起巨大的水花。
穆瑾言才剛站直身,頭頂就有人撐起了傘。
那個穿著軍用雨衣的男人走過來,對著穆瑾言點了點頭,誠懇地喚道:“穆先生!”
穆瑾言微微頷首,直截了當地問:“什麼時候出發?”
對於他的不客氣,對方似乎早習以為常。
他倒是無所謂,立刻回道:“根據氣象局專家的預判,台風目前已經開始轉移,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就可以出發。”
一個小時後才能出發?!
對於這個答案穆瑾言似乎並不怎麼滿意。
他抬手,瞄了眼手上的腕表,一個小時後再出發,那不是要等到五點?
穆瑾言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好看,他抬頭看著對方,略帶著幾分嘲諷的語氣,“從國界邊回來的叢林野狼,不是信奉實操的嗎?什麼時候這麼遵從專家的理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