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濤去世前家裏人曾給他洗過身,當時並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任何的塊狀痕跡,最多的也就背部和臉上有擦傷而已。
韓法醫立在她身邊,沉聲解釋道:“這就是我說他是被人包裹在緩衝物裏挨的打,這些傷不容易被發現。但是戚先生走得倉促,加上再冰棺裏凍了了兩天,傷口的淤血全部凍住,就跟著顯露了出來。”
桑美指著戚濤渾身露出的痕跡,驚呼道:“這......這些都是?!”
“全是。”韓法醫點了點頭,然後指著戚濤肚子上的黑色部位,沉聲道:“淤青發黑的地方踢得最重,所以顏色最深。”
桑美一聽,立刻捂住了嘴,眼淚“啪嗒”一聲全部滾落了下來,沉痛地喊了一聲,“爸!”
穆瑾言看到戚濤身上的痕跡,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
這下手,是要有多狠,才能在肌膚下呈現出這種程度的傷。
桑美顫抖著用手去碰戚濤,碰到他冰冷的肌膚後有猛地縮了回來。
那是一種死亡肅冷感,令人心生後怕。
桑美的眼睛擎滿了淚水,跟著又去碰了碰戚濤冰涼的身體。
纖細的指尖輕輕地觸到戚濤身上的傷口,桑美啞著聲音問道:“疼麼?”
“爸!你是不是很疼!?”
桑美的眼淚已經徹底地止不住,身子不住地顫抖。
熱燙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叭叭地落在泛光的解剖台上。
戚濤不是意外死的。
暴力至死。
他被打之後該是有多痛,在醫院和家裏待著的那幾天,他該是有多痛,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對於家屬而言,這個真相實在灼心。
“爸!爸!”
桑美猛地撲過去,一把摟著戚濤趴在他的肩頭,哭得歇斯底裏。
周圍的人眼睛泛淚,默默地後退離開。
解剖室內,一時間隻剩下穆瑾言陪著她。
良久後。
穆瑾言上前將桑美拉了起來,啞著聲音勸,“桑美!你別這樣......”
桑美還想撲過去抱戚濤,結果被穆瑾言給攔住了,“聽我說,你別這樣,別這樣。”
桑美心裏的疼痛無處可泄,隻得掄起拳頭不住地往他胸口砸,嘴裏嘶吼起來,“是誰!是誰!是誰殺了我爸!”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桑美吼得太厲害,脖子上青筋暴起,一時間情緒激動缺氧,直接暈了過去。
穆瑾言被嚇得不輕,一把抱起她,直接往門外跑。
......
徐璽從B市趕來C市,剛下飛機,警察就將他給包圍。
身著製服的警察第一時間亮出了自己的警員證,嚴肅地說道:“徐璽是嗎?我們是C市警察局,有件案子想要麻煩你配合調查。”
徐璽擰著眉,臉上有明顯的不耐煩,“案子?”
他剛在B市被那些迂腐的叔叔輩人攪得腦袋都大了,耳根子才安靜一會兒就有人來煩他,真是糟糕透頂。
他的助理立刻站出來的,態度格外強硬,“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徐少很忙的,麻煩你們弄清楚了再來。”
那警察隻是板著臉,目光銳利地盯著徐璽,沉聲問道:“那請問你認識貝沙灣村民戚濤嗎?”
“戚濤?”徐璽微頓,不屑的問道:“認識,怎麼了?”
身著製服的警員肅著眼看徐璽,語調冷沉地說道:“戚濤不久前因暴力至死,據知情人透露在他出事之前曾與你見過麵。”
“戚濤死了?”徐璽的瞳孔大睜,臉上寫滿了震驚。
旁邊的助理表情嚴肅,跟警察嗆了起來,“他死了關我們徐少什麼事,你們別亂汙蔑人。”
開什麼玩笑,鬧出人命了?!
品睿集團目前正在接受調查,他們這一路上被記者盯得實在,現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警察攔住,還指控負責人牽扯進命案,還讓不讓人活了?
徐璽的地位原本就不穩,上頭因為產品出事已經開始在問他的罪,如果再進局子,那將再無翻身的可能。
那警員隻是冷冷地瞄了那助理一眼,公事公辦地說道:“是不是汙蔑,調查清楚了就知道。”
對方態度軟硬不吃,助理相當火大,“你......”
徐璽忽地揚聲,沉穩道:“沒事,我跟他們走一趟。”
助理扭頭,眼神驚愕地看向徐璽,“可是徐少......”
“沒做的事,我不會背鍋。”徐璽麵無表情,“調查而已,不去反而顯得心虛。”
助理明白過來,立刻點了點頭,“我會馬上聯係律師的。”
機場這種繁雜的地方,對方又穿著警服,鬧得太難看吃虧的隻會是他們。
還不如順應著過去,有那講道理的國際時間還不如把律師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