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隻覺得意外,但到底是沒有說什麼。
一路上,兩人各有心事,沒再有更多的交流。
許久後,車駛了郊外一處偏僻的地方。
青山環繞,綠水長流,這樣的環境讓人忍不住聯想到療養院之類的地方。
遠離喧囂,蟲鳴鳥叫,清風徐徐。
她們的車在一處洋房外停了下來,曲染停好車,回頭看著桑美,“到了。”
桑美擰眉,推開車門下來。
她環視了周圍一圈的房子,設計獨特,裝潢考究,一般的老百姓肯定買不起這裏的房子。
但這裏離市中心實在太遠,富豪們的時間就是金錢,根本不可能將家定在這裏。
唯一的解釋,這裏的房子不過是富豪們買下來,休養生息,偶爾想起過來調養的地方罷了。
桑美蹙了蹙眉,回頭看著曲染,“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曲染看著麵前的洋房,語調悠長,“這是姐姐當年待過的地方。”
曲陌待過的地方?她離開曲家後就住在這裏的嗎?!
離開市中心那麼遠,她就一個人住在這裏?
曲染在密碼鎖上按了幾下,然後推開門,對著桑美做了個“請”的動作。
桑美麵色凝重,倒是沒有猶豫,順勢走了進去。
洋房的一樓打理得幹淨整潔,環境倒還算是舒適。
桑美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半點曲陌的痕跡。
曲陌年少時酷愛繪畫,年經輕輕造詣匪淺,甚至連當時的曲家,大廳內牆麵的裝飾塗鴉全是她親自操刀。
半壁牆的歐式風格畫風,皆是曲陌一筆一劃親自落下的。
然而,如今所處的洋房內,一樓沒有半點她的痕跡。
桑美沉著臉,剛要提出質疑,身後的曲染忽然開口,“二樓才是她的行動範圍。”
桑美的眼神一凜,眸底光影頓沉,“什麼意思?”
曲染回頭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你上去看過就知道了。”
帶著滿心的疑問,桑美還是跟著曲染去了樓上。
然而,剛才爬過一節樓梯,通往走廊的入口卻安裝著一扇鐵門。
是真的鐵門,就安裝在樓梯口的位置,且門鎖是在桑美這邊的。
桑美瞪大了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鐵門上落著的鐵鏈和碩大的老式鎖頭。
為什麼要加鎖?
在桑美的震驚裏,曲染神色平靜地打開鎖,粗重的鐵鏈敲打著鐵門,發出“咚咚咚”地聲音。
桑美的心在這乒乒乓乓裏微顫,發抖。
曲染沒有給她緩和的機會,“哐”地將鐵門推開。
厚重的鐵門往裏摔去,生生地撞擊著牆壁,發出震耳的聲音。
“進來吧。”
曲染站在樓梯口,回頭,目光清冽地盯著桑美。
桑美的臉色並不好看,她捏了捏拳頭,然後抬步跟著走了過去。
桑美剛踏進二樓就忽地僵住,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瞬間蒼白一片。
她被二樓的裝潢震住,與一樓天差地別。
整個二樓幾乎全部打通,除了牆角的一張床外和浴室外沒有任何的家具與東西,光禿禿的地板散出森冷的溫度。
更讓桑美震驚的,是二樓所有能通風的地方,全部加固了防護欄,且每根防護欄的間距極小,成年人連隻手都伸不出去。
桑美猛然回頭,目光冰涼地盯著那扇鐵門,這才發現房門右下角的位置挖了個洞。
她的心口微微顫動著,腦袋裏躥起“囚禁”二字。
桑美一把抓住曲染的手,聲音不住地抖動,“你說曲陌曾住在這個地方?!”
曲染回頭看她,眼裏光影清明,“不止她,還有我。”
桑美表情震驚,握住曲染的手猛然放開。
兩隻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受控製地抖動起來,桑美盯著曲染,緊張地問道:“誰幹的?”
曲染看著她,眸光銳利,抿嘴微笑,“你心裏不是該有答案嗎?”
桑美擰眉,表情嚴肅,“怎麼可能,他沒道理囚禁你們。”
曲染聞言,忍不住垂頭,細密地無聲笑了起來。
她邁開步子,酒杯跟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走向窗口,指尖輕輕地敲了敲防護欄,輕諷道:“權利近在咫尺,伸手即可觸到,偏偏這時候有人拖他的後腿,依他狠心放棄的前科,這種時候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桑美的心瞬間震了一下,她捏緊著拳頭,目光銳利地盯著曲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曲染背靠著防護欄,回頭看著桑美,“我當初在山上答應你來B市通風報信,我當初也信守承諾的來了。或許你在怨恨我當初比預期晚了兩天,你覺得我是故意為之,可山路險苛,我畢竟年紀小,沒死在半路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