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湖垂著頭,盡量壓低著聲音,表情謹慎,“我們發現在世界大酒店樓下有人蹲守,更奇怪的,是前去交涉的人,竟然是曲安格身邊的李棟。”
車內空間狹小,因羅湖的言語烘托,一時間變得緊湊起來。
葉擘蹙了蹙眉,捉著名字沉聲重複了一遍,“李棟?”
他看著羅湖,眼裏同樣是神色微凝,冷冷地問了一句,“那不是曲安格身邊負責生活類的秘書嗎?”
葉擘臉上盛滿了不解,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曲安格對曲染這麼上心?竟派李棟前去保護?”
羅湖頓了頓,忍不住開口說道:“可是照那些人的行為,不太像保護,反倒像是跟蹤。”
“跟蹤?”葉擘微滯,沉邃的眸底溢出一抹警覺的光,沉沉地追問,“確定?”
羅湖點了點頭,言語裏夾雜著其問題的嚴重性,“他們將與曲染有過互動的人全部秘密調查了一遍。”
葉擘來了興致,立刻坐直了身往副駕駛的靠墊處接近了幾分。
羅湖壓低著聲音,簡單彙報起來,“曲安格似乎在防著曲染,隻是具體是因為什麼事就未可知了。”
這發現對於葉擘來說相當於警視,他甚至嗅到了其中不簡單的味道。
直覺告訴他,曲安格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否則餘倩雯不可能這般倉促的退圈。
餘倩雯這位戛納影後,長久以來在全國人民心中的形象都是極好的。
她帶著親民的麵具,又靠自己姣好的麵容被稱為“國民媳婦”,可以說是一呼百應,能很大程度幫襯曲安格拿到平民的支持。
可現在餘倩雯還什麼都沒有做,連票都還沒有拉就這麼退圈了,這不符合曲安格人盡其用的行事作風。
如今曲染搬離曲家外住,曲安格竟然派身邊的李棟前去跟蹤,他到底在怕什麼?
或者說,曲染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越想葉擘越是覺得這當中的問題玄妙,他眯了眯眼,神色凝重,“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當好這隻麻雀,看李棟這隻螳螂到底要怎麼捕食曲染這隻蟬。”
“明白。”
羅湖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如今的局勢多變,早已分不清身邊的誰是人誰是鬼。
越到這時候,處境越是危險,葉擘有這樣的決定那也實屬無奈,畢竟現在已經有人對葉家出手了。
葉擘坐在車內,心裏還在揣摩分析,到底是誰將矛頭對準了葉馳。
他留意到今天公布的新聞內容,與穆瑾言同他交涉時的那份如出一轍。
葉擘現在更是搞不清楚,散布新聞的人是不是穆瑾言。
如果穆瑾言反悔,存心對付他所以有了此等舉動,是說得過去的;但如果是別人嫁禍,想要破壞他們之間剛建立起的合作關係,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葉擘現在心裏就怕事情真是穆瑾言做的,但又打著被人嫁禍的借口令他放鬆戒備,從而將整個葉家一鍋端了。
他現在有些頭大,原本想著這可能是迄今為止最平靜無波的戰爭,自己最後可以一步登上權利的高峰,卻冷不丁地被人騷了後手,連環衝擊打得他措手不及。
發生在自家兒子身上的新聞,樁樁件件,處理得稍有不慎,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那後果就是整個葉家傾覆,再無翻身的餘地。
想著想著,葉擘臉上的表情忽然就沉了下來,瞪大的雙眼透著驚慌。
糟了!
對方可能就是等他動權,準備抓他的尾巴呢!
葉擘忽然想起清晨命令羅趵給警察廳廳長打的電話,心髒跳動的節奏猛地被打亂。
葉擘猛地伸手抓住前排羅湖的手臂,神情嚴肅地追問,“早上羅趵打的那通電話,用什麼手機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