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煒一麵心裏罵著這隻臭貓,一邊冷靜著問道:“徐少,您是在擔心穆瑾言和莫先生之間有關係嗎?”
徐璽立刻安撫起藍胖胖來,他擰著眉,臉色難看,“希望我不是多想了。”
不乖徐璽多想,今天在潘炳瑞家他是親眼見證了莫琛的高明之處。
這個政治家,用最簡單樸素的方式,悄無聲息地擊潰了兩個對手。
葉擘這人行事作風偏世俗,那隻由顧逸舟大師親手打造的紫砂壺,市場的底價就是百萬。
一位為人民服務的高官,固定工資,即便娶了胡靜這麼位富家出身的千金,但在組織內部提倡節儉的口號下,上百萬的紫砂壺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送禮的場麵上。
曲安格送穆顯的字畫,原本算得上作風高端,但明顯要借此帶著沾舊人光的意圖。稍微有點認知判斷的人都知道,潘炳瑞當初就是穆顯一手提拔著,最後在穆顯主動申請退位後的接班人。
曲安格是穆顯的學生,他原本想要借這層師生關係從而得到潘炳瑞手上的政治資源,然而他卻棋差一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穆瑾言的一句話,恰到好處,斬斷曲安格的念頭,並且也是提醒和威脅。
在葉擘與曲安格雙雙失誤之後,莫琛這才悄悄冒頭。
一包市場不過百元的茶葉,江南雲頂山,用走訪基層了解民眾訴求,飲水思源,甚至還替潘炳瑞老家的手工炒茶技術申請了非物質文化遺產。
每一樁每一件都深得潘炳瑞之心。
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徐璽擰著眉,腦袋裏一遍遍地閃過在潘家大廳喝茶時的場景,穆瑾言與莫琛之間除了必要的寒暄,幾乎是毫無交流。
兩人明明看起來,不是一路人。
可肉眼可見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
徐璽抿了抿唇,心裏莫名地有些微晃。
他心裏清楚,如果穆瑾言和莫琛搭了橋,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方煒見徐璽滿臉嚴肅,似乎想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
他聰明,當即就反應了過來。
方煒坐在輪椅裏,清了清嗓子,認真地分析起來,“左有曲家施壓,右有葉家拋橄欖枝,穆瑾言不會分不清形勢,去選一個毫無勝算的莫琛的。”
至少目前他收到的情報,沒有任何關於莫琛與穆瑾言私下見麵聯係的。
聽方煒這麼一說,徐璽的臉色依舊沒有絲毫的好轉。
他蹙著眉頭,表情冷邃,嚴肅地說道:“如果曲葉兩家同時退場,莫琛就是那匹衝出來的黑馬。”
方煒笑了笑,忍不住提醒道:“既然您已知道他是黑馬,為什麼不提前將他拉在我們的陣營?”
徐璽一頓,眼眸裏光影閃爍,“你什麼意思?”
他忽然有種熱血翻滾的感覺。
方煒的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不輕不重地敲著,“千裏馬總是需要伯樂的。”
方煒將平板放在旁邊的茶幾上,極認真地解釋起來,“憑我們現在的運籌帷幄,將曲葉兩家拉下政治舞台是遲早的事。可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道地知道,莫琛不知。”
這話,分析得很是在理。
徐璽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他並沒有說話,給了方煒足夠的空間,讓他繼續往下說。
方煒點了點頭,將內心的想法統統說了出來,“他雖一直以來在外的口碑是不喜拉幫結派,可他從政又盡心做好自己的政績,不也是為了有一天能被調任上高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