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聞言,即刻點頭,“說得也是。”
他頓了頓,沉聲道:“要是她真顧及著什麼姊妹情深,依照多年來B市的那些傳聞,這種用輿論的方式著實溫和了。”
餘倩音雖在大眾的眼中徹底消失,但她過往的斑斑劣跡卻真是令人記憶猶新。
要是以往,誰惹惱了她,令她不開心,照著她的脾性非得將對方鬧得不可開交,絕不善罷甘休。
像這種借住外力,還這般曲著婉轉的方式,與她的作風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白燁雖然年輕,但關於餘倩音那個女人的傳奇自己還是聽了不少。
最開始他還為這個女人的膽識嘖嘖稱讚,後來聽得多了,反倒是捂著額頭,替她那位曾今幫忙擔事的老爹感到頭疼。
穆瑾言喝了口茶,目光落在旁邊的相框裏。
他拿起相框,靜靜地看著照片裏的人。
那是前幾天讓周嶽打印出來,是他偷拍的桑美的照片。
穆瑾言抬手撫了撫照片裏的臉,跟著抿嘴輕笑,“但今時不同往日,更何況她昨天還惹了不該惹的人,說不定在給自己找台階,做些彌補罷了。”
餘倩音得罪了他老婆。
雖說桑美回來衝著他胡亂地撒了些小氣,表麵上佯裝著若無其事,其實心裏可存著不爽快呢!
如果餘倩音是蠻狠無理的小霸王,那麼桑美就是她的克星。
白燁一愣,有些不明白誰是不該惹的人。
餘倩音現在已改頭換麵,成了Y國的王妃。
她如今不論走在哪裏,誰都會禮待她,小心翼翼地伺候,還有誰是她惹不起的人嗎?
白燁愣了半晌,冷不丁地看到穆瑾言手裏的相框,這才反應過來。
他抿了抿唇,悶聲沉笑。
許久後,白燁上前,主動問道:“那需要我找外賓團的人問問嗎?”
確實沒錯。
這念頭,除了他們家的少奶奶外,也沒人能治得了那位王妃了。
穆瑾言搖了搖頭,輕輕地將相框放在桌麵上,冷冷地道:“算了,先靜觀其變。”
白燁一頓,老老實實地應聲,“是。”
他們家的大老板,想法是一陣一陣的,真是讓人苦惱喲!
穆瑾言根本不在乎白燁的看法,轉而坐在沙發裏。
他翹著二郎腿,渾身散著冷銳的氣勢。
這些時日,穆瑾言都留在陌莊園裏,沒在外奔波,被戚桑美各種湯水補品的灌,輪廓卻不見半分的柔和,依舊給人淩厲感。
見穆瑾言忽然變得如此嚴肅,白燁也不敢造次,頓時恭敬了起來。
他杵在旁邊,雙手束著,連呼吸沉重。
穆瑾言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今天的財經新聞,一邊冷聲問道:“讓你盯的“不歸”酒吧,那邊什麼情況了?”
他板著臉,幹脆利落地詢問。
白燁深深地鞠了一躬,冷靜地彙報,“那裏沒什麼新鮮的東西,必定是留不住人。”
“見近日風聲沒那麼緊,曲染開始偶爾外出走動。”
他按照穆瑾言的吩咐,帶著幾隊人,每天二十四小時,四班倒的輪流蹲守。
那個不怎麼起眼的酒吧,成了他們近一個月來的所關注的目標。
白燁現在閉著眼都能描繪出那間酒吧的服務員的樣子,還有每天的開門時間,進出貨物的多少,連帶著處理垃圾的人都一清二楚。
白燁是有些煩那個枯燥的地方了,盼了好久,這才好不容易盼到些不同尋常的新鮮事。
穆瑾言搭在沙發扶手敲著的手指忽地頓住,抬頭瞄了白燁一眼,“外出走動了?”
白燁連忙點頭,沉沉地應聲,“是的!”
穆瑾言輕哼一聲,搖了搖頭,淡淡地歎了一句,“心倒是寬啊。”
蓄意謀害,當街毀人容,並且被警察逮了個正著,沒想到這才藏了這麼些時候就坐不住了?
看樣子,曲家那樣的家庭已經徹底侵蝕了她,以致於再也無法謹小慎微地生活了。
白燁點了點頭,跟著再次開口道:“不過她為人機警,反偵查能力極強,我們倒是沒察覺出什麼特別的。”
如果她還是曲家那位擅長大提琴演奏的曲染,想必第一反應不過是氣質溫柔。
如今在斷定了她的身份後,什麼機警和反偵察能力就沒什麼可意外的了。
當年能巧妙地抓準時機,見縫插針將自己變成曲家二小姐,不露出馬腳讓人抓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穆瑾言淡淡地點了點頭,跟著再次問道:“譚暉呢?”
譚暉與曲染,兩人的關係穆瑾言的差不多是了解清楚。
隻是後來還有很多事不清楚,有待調查。
白燁低著頭,老老實實地道:“他與穆威的秘書私下裏有過照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