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格滿臉震怒,嗬斥出聲,“你!”
桑美卻不以為意,整個人輕鬆自如。
她舉起一枚棋子,“哢”地放進入棋盤,這才抬頭看曲安格。
她臉上洋溢著笑,不緊不慢地說著,“房子是你家夫人的,屋子裏的貴重物品是你老丈人的,你就隻有自己是自己的。”
桑美衝曲安格挑了挑眉,滿臉嘲諷,“不是吃軟飯是什麼?”
曲安格徹底被激怒,大掌“嘭”地落在桌麵上,響聲巨大。
他氣得臉色鐵青,甚至於連呼吸都沉重了許多。
李晟多有擔憂,悄悄地從門邊走過,留意著茶室內的情況。
隻見戚桑美與曲安格依舊對立著坐著,但現在曲安格的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致。
李晟從沒有見曲安格這般的動怒,想來一定是戚桑美又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然而,桑美卻半點不在意,反倒是衝著曲安格笑,一臉疑惑與無辜地問道:“我是有哪句話說得不對嗎?”
她滿臉的天真,但存著笑意的眼眸裏卻全是嘲諷。
桑美完全沒在意曲安格的情緒,反倒是繼續笑著道:“雖說你的位置頗高,但按照標配也該隻有一名隨行秘書和幾名警衛而已。”
曲安格瞬間頓住,渾身散著凜冽的寒氣。
桑美微抬了抬手指,環手指著門口的位置,滿含笑意地說道:“可我看剛才半路攔截我的人,好像有七八九十個那麼多啊!”
說話時,她眼裏散著嬌俏的笑容,好像就是在隨意地開著些玩笑話,並沒有什麼惡意似的。
但這些話傳到曲安格的耳中,卻飽含了太多其他的深意。
他沉著臉,森冷的眼神從反射著寒光的鏡片裏透了出來。
桑美衝他一笑,滿眼挑釁地問道:“怎麼?”
她的臉上不見絲毫懼意,整個人甚至變現得隨性從容。
桑美盯著曲安格,笑了笑,“這年頭大家都不用謀生的?義務性的來保護你還不求回報了?”
她往輪椅的靠背上貼了貼,滿臉的感慨,“你這得是對社會做了多少貢獻啊,才讓他們這麼的肝腦塗地?”
這話裏,來來回回這麼幾句,卻無不透露出她對曲安格的鄙視與諷刺。
曲安格冷著臉,一時間並沒有吭聲。
桑美倒是無所謂,隻是盯著他笑。
對於曲安格,原本知識出於為人父的失望,最後變成的憎惡厭煩。
可隨著事情日漸明朗,藏在地底下的秘密被挖開,戚桑美陡然有了幾分伸張正義的錯覺。
他將自己說得那麼的無私又不注重利益,但保鏢和秘書卻是一群一群的在臥龍郡出沒。
曲安格欺騙著世人,甚至於到最後連自己都騙了。
他蒙住了自己的雙眼,還一度認為別人也是傻子。
曲安格的臉色很難看,他沒想過會被戚桑美這樣攻擊。
可恰恰是她這麼一說,曲安格方才意識到自己最近的得意忘形,以致於連回避都忘了。
他近日被諸事所擾,完全忽視了這些問題,太過張揚了些。
但既然戚桑美都已經指出來,想必許多人都已經看到。
這時候再避著躲著,反而會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反而引起人的猜忌。
現在看來,似乎再做什麼,再過多的解釋都沒什麼必要了。
想到這裏,曲安格的神情也冷了幾分。
他將那隻裝著黑棋的棋盒拖到了手邊,然後摸一枚黑棋把玩著。
曲安格看了眼麵前的棋盤,細細地揣摩,閑著聊天的語氣,懶懶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看來我倒是高看你了。”
說著,他將手裏的那枚黑棋“哢”地放在了棋盤裏。
桑美瞄了眼他下的棋,位置精準,一點到位,將自己的排得暢通的路給堵住要塞。
薑還是老的辣啊!
桑美笑著從棋盒裏摸出一枚白子,笑著問道:“什麼處境?”
她細致地觀察著棋盤裏的局麵和走向,尋了個恰好的位置,不帶半分考慮地就將棋子落了下去。
曲安格看了眼桑美下的棋,全盤雜亂,毫無規矩,隨意得甚至有些過分了,半點不懂得尊重對手。
他正在心裏表示著不滿時,桑美又主動開口,笑著問道:“你想說我剛新婚就變相性成了“寡婦”嗎?”
寡婦?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而且還是主動開玩笑地提。
可這兩個字傳到曲安格的耳朵裏,怎麼聽怎麼覺得刺。
他擰了擰眉,神色略有幾分難看。
桑美卻絲毫耳不介意,反倒是咧開嘴笑得更歡了。
她看著曲安格,開始自我審視,“覺得我在B市毫無人脈,孤立無援,難以帶著華宇集團存活下去是嗎?”
這是在穆瑾言傳出在警局內被投鉈毒,傳聞他被搶救過來,但後續會成為植物人的新聞後,外界的人都是這麼看桑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