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格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將桑美截過來,必定是看中了穆瑾言如今的情況,她個人在B市內也沒什麼多餘的人脈。
可誰能知道,餘靖州竟然就這麼莫名地躥了出來。
餘靖州來,還帶著一大批的娛樂記者,目的到底是什麼?
曲安格擰著眉,忍不住想到了樓上空空蕩蕩的主臥。
他整顆心忽地抽了起來。
曲安格咬了咬牙,目光冷冷地落到桑美的身上,陰沉沉地道:“你做的?”
桑美看他,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
她都被問笑了,最後終有些無奈地道:“這麼大一座山,我可請不過來。”
說著,桑美又衝曲安格一笑,“再說了,餘老不是你老丈人嗎?”
這鍋甩得厲害,讓曲安格真是接得有些費力,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桑美靠著輪椅的靠墊,掰著手指頭玩,一副聊家常的舒適模樣。
曲安格看了,真是肺都氣腫了。
桑美掰著手指頭玩,笑了笑,懶懶地道出疑問,“老丈人來女婿家,不是合情合理嗎?”
她放開手,乍然抬頭看曲安格,眉眼裏皆是諷刺,“曲先生這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是何意?”
那雙眼睛烏黑裏散著狡黠的光,刺得曲安格內心情緒翻湧。
他冷著臉,忽地喊了一聲,“把她先帶下去!”
桑美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抗,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蒼老又嚴肅的聲音,“這是要帶誰下去啊?戾氣這麼重!”
說著,門口就先一步冒出一節漆黑的拐杖,跟著一記佝僂的身影緩慢出現。
來人,正是餘靖州。
曲安格立刻上前,恭敬地扶著他的手,“嶽父!您來了!”
餘靖州冷冷地“嗯”了一聲,但並未讓曲安格碰自己,反倒是繼續邁步往茶室裏走。
餘靖州已經八十好幾,如今已發絲銀白,身背佝僂。
但他的精神狀況良好,眼睛裏的光特別的亮。
桑美衝餘靖州點了點頭,淡淡地喊了一聲,“餘老先生!”
她指了指自己套著石膏的雙腿,解釋道:“我這行動不便,還請見諒。”
餘靖州拄著拐站定,目光冷冷地掃過桑美的臉,冷聲問道:“你就是穆家剛過門的那位?”
此刻的他們,是陌生人,仿佛之前的見麵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似的。
“沒錯。”桑美點了點頭,全程的態度倒是恭敬,“我是穆瑾言的太太—戚桑美。”
餘靖州拄著拐,打量著桑美的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跟她長得很像。”
說著,他立刻回頭瞪了曲安格一眼。
曲安格推了推眼鏡,並沒有吭聲。
他蹙了蹙眉,沉著聲音問:“您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曲安格從政,當初很多的人脈都是餘靖州給幫忙拉的。
他對餘靖州,有當年被幫助的情節,再則又是他的嶽父,所以對他是各種的恭敬。
餘靖州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怒斥出聲,“怎麼?我現在到你這裏來,還要必須有事,還要必須請示了是嗎?”
曲安格蹙眉,忍不住開口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這樣的曲安格讓戚桑美感到熟悉,很多年前就是這樣,曲安格在外威風凜凜,但一碰到餘靖州就會放低姿態。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對餘靖州的態度還是沒有變。
他到底真正的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桑美不想對曲安格有任何可以轉好的念頭,於是立刻截住了他的話,主動地說道:“我和曲先生的事聊完了,不便多做打擾,這就先離開了。”
她當著餘靖州的麵說要走,曲安格總不能當著餘靖州的麵拘禁她吧?
曲安格擰眉,悄悄地衝李晟使了使眼色。
李晟剛才邁出一步,還沒來得及開口,餘靖州就沉著聲音道:“正門全是娛樂記者,穆家這位新娘子,還望你體諒。”
他看桑美的眼神,完全就是長輩看晚輩的關愛。
餘靖州雙手搭在拐杖上,笑了笑,“我的車停在後麵,安排你先坐著出去,回頭再換,免得到時候記者拍到你麻煩。”
曲安格站在旁邊,幾次想要插嘴,但都被餘靖州給全部堵了回去。
見曲安格的臉色更為陰沉,桑美臉上的笑容反而綻放得更開了。
她笑了笑,極乖巧地表示感謝,“還是餘老考慮周到。”
桑美看著曲安格,笑得極為挑釁,“那我就先走了。”
曲安格抿了抿唇,剛要讓李晟出麵送人時,餘靖州就對著自己的貼身隨從下令,“你帶幾個人過去,負責攔住記者,將穆家的新媳婦給安全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