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鳶已經走了三天。
傅瑾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墓者三人組了。
開始時他們是以他保鑣的身份出場,可現在傅瑾已是戰鬥力極高的協會五長老之一,在同一個屋子裏相伴近半年的人也開始漸行漸遠了。
傅瑾寫完了自己的新章節,發了出去。
發完新章,他穿上鞋開門出去。
人行道上的人不多,他一步步慢慢走著。
他漸漸的開始理解願所謂的「我們都嫌都市髒」是怎麼回去。
在這個由二元的對、錯;善、惡;黑、白組成的世界裏,許多事都有正反兩極。
水溝蓋,傅瑾輕輕屏息。
突然,傅瑾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抬眸向路口望去。
銀發的少女正站在路口。
…
「想看點什麼?」願抬眸望著電影院的看板。
傅瑾微微斂眉,「如果是聊天,就回我家吧??」
願望著他,「你開始了?」
傅瑾露出了無奈的神色,「是的。恐怕我隻能越來越孤僻??」
「沒有一個追求真理的人是不孤寂的??」願說著,表情很平靜,像是早已參悟了什麼。
願和傅瑾一路慢慢散步往傅瑾家走去。
「你會放棄她嗎?」願問傅瑾。
傅瑾低眸,「妳不該問我會不會放棄她,而該問她會不會放棄自己??」
願竟笑了,很輕淺的笑意,但顯得很真實,「知道為什麼你會是我的主角嗎?」
傅瑾想了想,「因為瑾?」
「不??」願否認。
「因為你清醒??」願說著,她望著傅瑾的表情很認真,「你可以很輕易的抽離感動的情緒,冷靜的看向事物的本質??」
「在這一片混亂糾葛的情誼裏,隻有你,一直保持清醒??」
「…」傅瑾沉默了。
「這就是你,傅瑾??」願低眸。
「但相對的來說…傅瑾,也沒有人能真正靠近你??」
「你的家人朋友…乃至彥子亦??」願的表情很淡,「都隻是存在於你世界的外圈罷了??」
「…」傅瑾輕聲歎息,「我該說什麼?」
願搖搖頭,「靜靜的聽我說一會就好了??」
傅瑾微微頷首,不再開口。
願說是這麼說,但她卻並沒有再開口。他們隻是沉默的走了一路,直到進了傅瑾家。
「…」傅瑾打開了電腦,他沉默的看著螢幕。
良久,他忽而開口道:「予鳶身上的氣很幹淨??」傅瑾垂下雙眸,「…就和當年的妳很像??」
「所以她才有機會和你靠得這麼近??」
「即使是還沒有理論知識傳承,氣幹淨的人,遇到氣肮髒的人,也會本能的想閃躲??」
「傅瑾,你幹淨的氣是靠你本身的天資和從小至今細致的生活,而予鳶靠的是天資和將一切排除在外的本能…她在墜毀與失去之間選擇了失去??」
「所以她會是那個樣子??」願說。
「我在妳身邊待了十五年??」傅瑾說。
他伸手撫額,「這一切我都知道??」
「但是妳我也都知道…走得快的人,會和走得慢的人漸行漸遠。若她一直是那樣,即使我不主動說什麼,我們也會慢慢地遠離彼此??」
當傅瑾越加深入的探索真理,曾經與他相合的予鳶若不前進,這樣的就會漸漸的最終變成全然的而後,散場。
傅瑾望著明亮的吊燈,說出的話難得帶了點情緒,「她曾對我說過,隻要她還在就絕不會任我迷失方向,我又何嚐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