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玉冷冷一哼:“我牙好著呢,不需要檢查。”
紀元洲冷淡地看著她:“你現在是患者,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了?”
俞玉不甘示弱地哼道:“我有沒有問題你不是最清楚?”
好像以前逮著她親的不是他一樣。
紀元洲不滿地皺了皺眉,俞玉撅了撅嘴,在他的威懾下,終於不情不願地嘟囔道:“我沒刷牙……”
紀元洲眼中笑意一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又如何,你沒刷牙的時候我都下得去嘴,現在常規檢查而已,你這偶像包袱太重了吧?”
那些睡意朦朧的清晨,被按在鬆軟的被子裏親的畫麵,突然一下子湧現在眼前。
俞玉的臉再次火燒火燎起來,死死捂著口罩就是不肯摘下。
紀元洲終於沒了耐心,一手抓住她一隻手腕,用力按在她身側,突然低下了頭。
俞玉瞪大了眼,緊張又期待,同時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得意。
終於暴露了吧……
就知道你心懷不軌。
隻可惜,還沒得意起來,麵上糊著的口罩就被紀元洲咬了下來。
俞玉:“……”
特麼的不愧被叫作“小雞醫生”,還真當自己是隻雞啊,居然用啄的!
紀元洲呸一聲吐掉口罩,嫌棄地砸吧兩下嘴:“幸虧你今天沒患者。”
俞玉無語地瞪著他:“你夠了吧,放開我!”
紀元洲雙眼一眨不眨,沉沉地盯著她,俞玉完全控製不住持續升溫的麵頰,懊惱又狼狽地撇開了頭。
那羞惱的表情,緋紅的麵容上一雙嬌嗔的眼,流轉瀲灩,帶著一抹勾人的水光,看上去可愛又可憐,讓人忍不住想要……
紀元洲的喉結明顯地滾了滾,眼中凶光畢露,恨不能將她一口吞了。
可惜俞玉閉著眼,腦袋歪在一邊不敢看他,以至於錯過了紀元洲情緒暴露的這一刻。
許久,紀元洲才逼迫著自己拉開距離,別扭地哼了一聲:“聽話了嗎?”
俞玉憋屈地點頭,如同以往每一次。
紀元洲一副老學究的刻板和禁欲,俞玉就忍不住想要惡作劇,希望看見他失控的表情。
紀元洲被捉弄也不生氣,縱容得俞玉愈發無法無天。
那會兒俞玉多單純啊,哪裏知道小心眼的紀老師,給她一筆一筆記了下來,用另一種方式,全都討還了回來。
迷亂又激情的一夜夜,那些糾纏在一起的汗水,粗重的喘息,褪去了聖潔白大褂的紀元洲,突然掙脫了束縛自己的枷鎖,那份熱情,讓俞玉痛並快樂著,沉淪在他給的浪潮裏,起伏飄蕩。
而她終於沉受不住,哭泣著求饒,發誓會乖乖聽話,在他或輕或重的動作裏泄出支離破碎的呻/吟……
紀元洲不自然地咳了聲,終於慢慢放開了她,重新拿起口鏡和鑷子,開始一邊教學一邊檢查。
隻可惜眼神飄忽,說出的話失去了以往的嚴謹。
俞玉的口腔中沒有什麼問題,紀元洲簡單說了些注意事項,便沒什麼可說的了。
兩個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紀元洲一手捏著口鏡輕輕拉開她的嘴角,突然輕聲感慨道:“你的智齒都萌出了……”
俞玉愣了愣。
紀元洲的眼神複雜難言,俞玉從那張漠然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卻不知為何,突然湧上了一絲傷感。
大四的時候,俞玉課程加重了許多,忙不完的考試,還要準備實習,勞累加上精神緊張,智齒開始頻繁發炎。
有時候腫痛難忍,牽扯得她半邊腦袋都痛,紀元洲自然心疼,要帶她去醫院拔牙,卻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能去。
像俞玉這種反複發炎疼痛的智齒,鐵定是早拔早好的,可是有炎症不能拔牙,炎症消退後,不疼了俞玉又想不起去拔……這麼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現在。
紀元洲拿鑷子輕輕碰了碰她冒出來的一點牙尖:“現在還會疼嗎?”
俞玉笑了笑,語氣帶著一絲澀意:“最近幾個月都沒疼過了……”
紀元洲沒有再說話,將器械收拾收拾丟進垃圾桶,摘了手套淡淡地道:“今晚就到這吧。”
俞玉從椅子上慢慢起身,怔怔地看著他,心裏有許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然而紀元洲洗了手,就徑直去辦公室換了衣服。
醫院隻剩下她一個人,陰森森的越發恐怖。
俞玉一個激靈,忙不迭跑去更衣室脫了白大褂,剛跑到樓梯間,所有的燈就齊齊滅了下來。
俞玉立馬停下腳步,摸索著從包裏找出手機,還沒按亮,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走。”
俞玉鬆了口氣,想了想,收回放在電源鍵上的手指,任由紀元洲拉著她,在黑暗中慢慢下了樓。
外頭一陣涼意,進入九月,N市的氣溫總算降了一點,入夜後也有了一絲秋意。
兩人不同路,俞玉去車棚推電瓶車,紀元洲就一個人徑直離開了。
俞玉憤憤地擰了擰鑰匙,用力一轉把手,小電驢突突地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