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洲放下杯子,靠在沙發上淡淡地道:“不宣傳,錯過一個提升醫院逼格的機會,宣傳,就更加助長了我在醫療部的影響力,甚至等於包裝炒作了我一番……醫院的主體是醫療人員,他們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一塊兒交給我?那我爸走的還有什麼意義?”
俞玉氣怒不已,替紀元洲抱不平:“他們怎麼這麼……這麼壞啊!這不是損人不利己嗎?為了爭奪那麼點管理權,醫院利益、員工利益、患者利益……全都可以靠邊站!權利就這麼好?又不是爭皇位,至於嗎!”
紀元洲安撫地拍了拍她:“行了,你氣什麼,我都不氣……這也是人之常情,醫院既然交接給他們,沒道理他們當著皇帝還養著一批諸侯,不然怎麼好管理呢?”
俞玉仍然憤憤不平,幾次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
她想勸紀元洲幹脆離開雅美,可這家醫院畢竟凝結了紀老院長的許多心血。
更何況,她實在不想去給紀元洲的決定帶來一絲一毫的幹擾。
紀元洲突然笑起來,轉移話題道:“你晚飯吃過了?”
俞玉回過神,勉強收斂了點怒火:“吃過了,和萬萬逛了會兒街。”
說著立馬扒拉出情侶圍巾。
紀元洲想起來:“卡在床頭抽屜裏,密碼一直沒變,你拿去用。”
以前紀元洲弄了個副卡,和他自己用的是某銀行限定紀念情侶卡,一紅一黑,紅色的那張雖然給了俞玉,但大學那會兒俞玉雖然不富有,也不並缺錢,便一直沒動過那張卡。
後來分手,自然也還給了紀元洲。
俞玉抿了抿唇,斜眼瞅他:“你這是拿錢哄我嗎?”
紀元洲笑著看她:“那能不能哄你開心一點?”
“能!”俞玉一本正經,斬釘截鐵道,“我就是這麼好哄!”
俞玉屁顛屁顛地翻出那張許久未見的紅卡,塞進錢包裏存好,用不用兩說,這銀行卡就相當於正宮皇後的金冊寶印,是她地位的象征,身份的保證,主權的宣告。
孫博濤很是下了番血本,請了當地電台,還有紙媒的記者帶著攝影前來采訪。
不過孫博濤不是很注重網絡宣傳,除了團購網站弄了些項目,微信公眾號上買了些軟文,其他就沒怎麼搞過了。
但這些也起到了不少作用,特別是報紙在中老年人群中的傳播比較廣,而這些人正是口腔行業的主要消費群體。
他們有錢,上有老下有小,往往能帶動一大家子人過來看診。而且到了這個年紀,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口腔問題。
一下子雅美的廣告宣傳鋪天蓋地都是,患者絡繹不絕,醫院熱火朝天起來。
周全開會提議將醫院充分利用起來,一樓幾個獨立診室,以及三樓的VIP房間,沒必要一直閑置。
對待高端患者,要給他們一些特殊的關照。
為此周全還從總部調過來一個護士,擔當雅美護士長的職位,給全體醫護人員進行了培訓。
房間很快收拾出來,一樓的第一個房間給了紀元洲,酈夢和陸璋瑜共用最裏麵的那間,三樓VIP室暫且公用,如果有VIP客戶前來,就帶著他們去三樓,安靜,環境也好。
一樓雖然方便,但大家習慣了在二樓,而且大多數的器械和物品都在二樓,每一次看診都要跑上跑下拿東西,實在太不方便。
紀元洲懶得計較,幹脆自掏腰包,買了些耗材放在診室,免得每次要用都得等半天。
萬萬也被調動來了一樓,負責三個醫生的配台等等,每個主診醫生身邊還跟著一個實習生做助手。
一樓走廊比較深,光線照不進來,門又不準關閉,空調不給力,坐那裏委實有點陰冷。
房間前後都有門,另一邊是玻璃回廊,正對著外頭停車場,還有個小水池和假山,隻不過做出來的瀑布從來沒噴過水,裏頭爛葉子一堆,都臭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做生意的都有點迷信,周全第一件事就是將水池重新改造,活水生財,還花大價錢買了幾十條錦鯉放裏頭,交給門衛大爺照料。
這麼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造下來,雅美還真比以前更加像模像樣了。
不過別的醫生熱火朝天地忙起來,紀元洲反而越來越閑。
客服在孫博濤的一手掌控下,醫院又實行前台分診製度,患者到來,由前台先接待,填寫病曆首頁,然後帶去洽談室,最後根據他們的需求分配給閑著的醫生。
醫生一點自主權利也無,根本選擇不了患者。
紀元洲的初診越來越少,偶爾來那麼一兩個,也是小朋友。
小孩子賺不到錢,還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俞玉氣不過,紀元洲倒是一派與世無爭的姿態,分到什麼患者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