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婆子砸吧著嘴巴,看著那滿桌的好酒好菜,想厚著臉皮坐下來吃飯吧,奈何方大山已經走了,她也不好意久留,自是灰溜溜地跟著一道兒回去了。
這方大山跟陳婆子一走,大房跟三房的也都不好呆著了,皆跟著一塊兒回方家去了。
臨走時,隻有那方秋彤還眼睛發光地留戀著蘇離歌跟容朝亮那邊,方冬喬哪裏不清楚方秋彤在打什麼主意。
她想著,得讓容朝亮找幾個得力的,看好大門,免得什麼人都撞進來,惹來一身騷。
對著那一家子出門的背影,方冬喬鄙夷地白了白眼睛。
“喬兒,別失了禮數,不管什麼說,他們總歸是你爹的親生父母,如今這樣,你爹那心裏頭,恐怕也不好受。”雲氏拉著方冬喬的手,輕輕一歎。
如果一家人好好的,何必要鬧到如今這種親人相見不如陌生人的地步。
方冬喬聽了,也是神色一暗。
也是,這件事情受打擊最大的就是爹爹了,也不知道爹爹今晚見了方大山跟陳婆子,那心裏怎麼想的,會不會獨自一個人在哪兒傷心著呢。
“娘,我去看看爹去。”
“別去,喬兒。就讓你爹一個人靜一靜,靜一靜也好。”
雲氏攔著方冬喬,讓她這個時候不要去打擾方明誠。
方冬喬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娘,那我們去前頭吧,姐姐一個人在那邊,該招待不過來了。”
方冬喬牽著雲氏的手到了前頭,大門處傳來一聲驚呼聲。
“看,是新上任的縣令大人帶著他的屬下,登門來慶賀了。”
三叔公一聽縣令大人都來了,趕緊帶著二個兒子還有方景書三兄弟去大門處,迎接新上任的縣令大人陸倔頭跟他身邊的書吏。
這次方冬喬第一次看到人稱鐵麵固執的縣令大人陸倔頭,一看他這副長相,方冬喬就覺得對得起陸倔頭這稱號,名副其實的。
這膚色黝黑,國字臉,麵無表情,走起路來坦坦蕩蕩,一臉的正氣凜然,氣場全開啊。
他身邊打下手的倒是長得白白淨淨的,書生模樣,看著斯斯文文,說話和和氣氣的,跟陸倔頭硬邦邦的聲音完全是兩路人,但是配合得又是如此天衣無縫,恰到好處。
一個剛,一個柔,倒是將剛柔並濟這個詞發揮得淋漓盡致。
方冬喬在後頭看著笑嗬嗬的,雲氏見了,瞪了方冬喬一眼,叫她注意著點,可別輕狂了。
方冬喬自然知曉,她才沒有去靠近的意思,像陸倔頭這樣的人,雖然值得令人尊敬,為他的處事作風而欽佩不已,卻絕不會讓人有想要親近的念頭。
因為站在陸倔頭這樣的人身邊,壓力太大了,一舉一動行為受製太厲害。
而方冬喬又是一個天生懶散慣了的,她這樣散漫的性子,那陸倔頭看著是不會認同的,她又何必巴巴地上趕著去立規矩呢。
所以見三叔公跟大哥方景書在招待著陸倔頭,方冬喬早早地就閃躲開了,就連方景鵬跟方景泰估計也是跟陸倔頭的氣場和諧不到一塊兒去。
因而他們兩個也中途離席了,容朝亮一見到表情嚴肅的陸倔頭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跑得比那兔子還要快,蘇離歌倒是依舊溫溫潤潤的,大家公子風範盡顯,留下來跟大哥方景書在飯桌上應對著陸倔頭。
宮天瑜對這種場麵不怎麼歡喜,一見方冬喬跑了,他也緊跟著方冬喬跑到了正院,此時正院這裏除了方明誠一個人在房間裏,並無其他人打擾。
方冬喬眼見宮天瑜跟過來了,幹脆就跟他說了實話。
“小哥哥,我要幫著檢查檢查我爹那條受傷的腿如何了?你能不能幫喬兒在外頭看守著,如果有人經過的話,你就咳嗽二聲,可好?”
“喬兒妹妹放心,我這就給你望風去,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進來打擾你的。”
宮天瑜提起腰間的火鱗鞭子,站到了正院的外頭,開始耍鞭練了起來,順便觀察四方八麵的動靜。
方冬喬見外頭有宮天瑜守著,便安了心,趁此機會給方明誠拿下夾板,仔仔細細地檢查著方明誠的傷腿,一邊取出金針,封住了大穴,止住大動脈出血的可能性。
“爹,喬兒也不知道你這裏頭的骨頭究竟有沒有長歪,有沒有長好了,所以喬兒得再給你動一回刀子,看看這裏頭的骨頭情況。當然,爹,等會麻醉藥粉一撒上去,爹就不會察覺到疼痛的。”沒有儀器可以拍片看到骨頭的生長狀況,方冬喬隻能再動刀一回了。
方明誠躺了那麼久,而且都不能移動一下下,他早就躺不住了,如今趁早知道骨頭長好了,他也好下來動了動,自是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