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冬喬辦完了這件事情,便很快就出了悅來客棧,她見外頭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在邊上打轉著,當下放下心來,帶著青蘿趕緊上了馬車,直往京都女學而去。
那悅來客棧的老板,這邊等到方冬喬的馬車一離開了視線,立即就吩咐手下的小二看守好店門,他自個兒則握著方冬喬的小紙條急急地去了後院。
他那後院裏頭,一進去,就見一群信鴿撲騰撲騰地到處飛竄而起。
隻見他手指放在口中一吹口哨,立即有一隻信鴿飛到他的手背上,他將方冬喬的小紙條馬上就給捆綁到了信鴿的腳上去,然後雙手一鬆開,那隻信鴿就直直地衝上了天空,朝遠處飛去,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這邊信鴿消息發往逍遙穀了,方冬喬安心下來,帶著青蘿進學堂的時候自然心情很好,隻是這種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了。
同在乙班的,上次在畫畫課堂上借了方冬喬顏料的那位程樰程小姐,一看到方冬喬走進了班裏,馬上就帶著丫鬟走過來,似閑庭散步一般,跟方冬喬擦肩而過的時候,低聲地留了一句話。
“你要小心!”程樰留了一句小心提醒方冬喬,在方冬喬摸不著頭腦,還想問問究竟要小心什麼的時候,方冬喬就看到幾個女子衝到乙班來了,那領頭的女子是個十歲左右的女童,容貌出眾,一身大紅衣裙,在這群女子當中尤為亮眼奪目。
隻是那女童眉宇之間戾氣橫生,眼睛斜挑,看著一臉凶狠的模樣,怒斥著一幹人等退開去,顯然是在發著大小姐的脾氣,驕縱跋扈得很。
這位女童方冬喬自然是不認識的,既然是不認識的,那麼就不會有什麼瓜葛,隻是當方冬喬看到女童身邊那個嬌柔若柳絮的女子,方冬喬就覺得這件事情絕對跟她脫離不了關係,因為那個女子正是曹雨盈,那個第一次見麵就向她找茬的相府庶長女。
不知道是不是方冬喬跟曹家姐妹的氣場完全不對付,這凡是有曹家姐妹在場的地方,她們之間總是會有衝突。
這不,那個怒氣橫生的女童,正指著方冬喬,問著身邊的曹雨盈。
“雨盈姐姐,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方冬喬方小姐嗎?”
“回公主的話,這位小姐確實就是那位方冬喬小姐。”
曹雨盈扮著一貫柔柔弱弱的樣子,說話得時候羞答答的,連臉皮都不敢抬起來,看著方冬喬的眼神掃過來,在別人的眼裏是那樣得愧疚抱歉,隻是方冬喬卻一眼就捕捉到了曹雨盈那一閃而逝的怨毒。
說實話,方冬喬真不明白,這位曹雨盈小姐跟曹雨香的關係壓根就不好,她們天天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這姐妹二人素來不和在女學當中是早有耳聞的,不過因為曹雨盈素來會在人前演戲,吃虧的自然就是曹雨香了,別人總是以為曹雨香驕縱蠻橫,時常欺負庶姐,在外名聲可是壞得很。
方冬喬想著,這曹雨香的名聲能夠傳得那麼遠,那麼惡劣,估計跟這位曹雨盈小姐有著不可推脫的關係。
隻是這曹雨盈既然跟曹雨香關係素來不和,這會兒要是為了演戲,展露她厚愛嫡妹的形象,也拿她方冬喬來作筏子的話,那麼這位曹雨盈小姐也太看得起她自個兒了。
先前那大佛寺一事,方冬喬還沒有跟曹雨盈算賬呢,這會兒她倒是仗著三公主的勢力,來向她挑釁來了,哼哼——
這一回她倒是要看看,她是如何仗著公主的勢來欺辱她一個平民百姓的。
那十歲女童,也就是三公主周梨和昨日聽得曹雨盈的訴苦,知曉了曹雨盈在方冬喬這裏受了委屈,今日她便帶著曹雨盈上門來,要向方冬喬討回公道的。
因此那三公主周梨和一聽到曹雨盈點認了方冬喬後,她就雙目冒火地瞪著方冬喬,上上下下,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本公主問你,你就是那個方冬喬,敢頭一天上學堂就欺負曹雨香的鄉下村姑?”
三公主周梨和此話一出,她帶來的幾個女子都哄然而笑,尤其是那個曹雨盈,雖然掩著袖子抿嘴笑著,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曹雨盈很解氣,她非常高興。
那方冬喬自然聽得出三公主口氣中的嘲諷之意,她也不介意,淡淡地笑了笑。
“回三公主的話,民女正是方冬喬,也的的確確是從鄉下來的,我父母還是靠地裏刨食吃飯的,這一點,民女敢於承認,也不覺得有什麼好丟臉的。這個世上,誰都要吃飯的,若是沒有像我父母這樣勤勤懇懇種地的莊稼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又哪裏有白花花的米飯吃?有新鮮可口的蔬菜瓜果吃呢?所以,民女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羞愧的,鄉下村姑就鄉下村姑,民女當得起這個稱呼,也為這個稱呼而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