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冬喬明明聽出了青蘿語氣中那份為某人打抱不平的怨氣,可是礙於她是主子,她這個忠心的小丫鬟自然也不敢說什麼,隻是那份不甘不願倒是很明顯的,這分明很是排斥那個所謂冒出來的無名男人。
就連木槿那丫頭,雖然嘴巴上沒說什麼,可是看她的表情,方冬喬也可以窺得一二,分明對於她這回的事情也是有異議的。
可是這個丫頭比青蘿做事沉穩謹慎,就算心裏頭不太讚同她的決定,但因為她是主子的關係,最終木槿這個丫頭還是會遵從的。
然也正因為木槿青蘿這兩個丫頭的表現,讓方冬喬更加覺得她過往對於容若辰是不是太不好了,以至於就連她的心腹丫鬟都不會想到這衣袍是給容若辰做的,反而去構想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還為著容若辰打抱不平來著,這是不是從側麵說明,她對於容若辰這些年是否太過苛待了一些呢?
如此想著的方冬喬,提筆勾畫衣袍的時候,唇角莫名地多了一份淡淡的苦澀,她停下手中的狼毫,側頭笑看著那個依舊心情不怎麼好的丫頭青蘿。
“青蘿丫頭這是怎麼了?嘴角嘟嚷著都可以掛上三兩醬油了。這可怎麼好呢?本小姐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哄青蘿丫頭笑起來了。要不然,為了顯示本小姐的誠意,本小姐就滿足青蘿丫頭的好奇之心,如何?這不就是想要知道本小姐給誰做衣袍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本小姐回答了你這個丫頭就是了,可別再這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對著本小姐了,讓外人看見了,還以為本小姐虐待了青蘿丫頭呢?”
這青蘿一聽方冬喬這般說,忙惶恐地搖頭道:“小姐,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奴婢誠惶誠恐的,可是承擔不起小姐這般厚待的。何況,這是小姐的私事,奴婢本不該過問的,是奴婢自個兒造次了,奴婢求小姐原諒都來不及呢,哪裏會生小姐的氣,小姐可千萬別這般想。無論如何,小姐做什麼決定,奴婢都是向著小姐的。因為不管怎麼說,小姐做事,總是有小姐的道理,奴婢雖然不解,但覺得小姐向來做事很有分寸的,絕對有小姐的理由的。”
“這般說來,你這個丫頭不會再為了容三公子而覺得他委屈來著了?”
方冬喬聽著青蘿的話語,淡笑著逗趣了一句。
這青蘿聽得方冬喬這般問著,遲疑了半會,才道:“這奴婢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但也知曉強扭的瓜是不甜的。既然小姐無意,奴婢自然也不會為容三公子覺得委屈來著的。更何況,小姐才是奴婢的主子,隻要主子高興,將來能夠幸福,奴婢就覺得小姐怎麼行事都是對的。”
“青蘿丫頭這般說來,倒是顯得本小姐越發成了那冷血之人了?怎麼?你們二個丫頭都不會猜想一下,本小姐這衣袍不是給別人正是給容三公子做得呢?”
方冬喬覺得她做人有些失敗,為何身邊的丫鬟怎麼想都不會想到容若辰身上去呢,難道這些年她對容若辰真的就那般無情嗎?
這方冬喬當會兒有些鬱悶了,然她不知道她這一句話給予木槿青蘿二人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那可是比剛才更為吃驚。
“小姐,你是說,你是說這款衣袍是給容三公子做的?”
木槿青蘿二人絕對沒有想到方冬喬忽如其來的舉動竟然是為了容若辰。
那方冬喬見木槿青蘿二人瞠目結舌的樣子,當下有些氣惱道:“怎麼?本小姐就不能給容三公子做件衣袍表示表示嗎?”
“可以,可以的,當然可以的,太可以了。”
木槿青蘿二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即就變成了一陣狂喜,她們欣慰地想著,容三公子的癡心終於感動她們家小姐了,他終於等到屬於他的春天了。
老天爺啊,她們家的小姐這是終於開竅了嗎?老天爺也終於聽到她們祈禱的聲音了嗎?
這會兒還有比這個消息更好的消息嗎?
沒有了,絕對沒有了,這是最好不過的消息了,對於方冬喬而言,對於容若辰而言,甚至對於方府而言,上上下下絕對都是一片歡欣之聲。
當然,方冬喬絕對沒有想到做這套白狐配白錦水紋袍子,竟然花了她整整大半個月,在她生辰之日的前三天,終於將這套衣袍給趕工出來了。
這趕工出來的衣袍,掛在架子上,方冬喬站在幾步之外,細細地望過去,看著款式跟風格完全跟她勾畫的設計圖分毫不差了,色澤清雅大方,隨風輕輕擺動衣襟,款型又突顯飄逸出塵的感覺,不由地嘴角微微扯開,浮動一抹淡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