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理演完了這場戲之後, 嗓子直接啞了, 他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著休息,慢慢地喝著水, 全場的人震撼到無比複加,沒有人上前打擾他。
霍璧君在監視器後麵看了一會兒,才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我看了, 沒問題, 剛才你演得太好了。”
“等下補一下幾個鏡頭, 拍一下桌麵的煙盒……你坐著休息就成。”
曾理喝一口水, 剛要說話就被霍璧君阻止了,“你別說話了。”
曾理笑了笑,點點頭。
剛才拍戲的時候針鋒相對, 現在卻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意味。
小園看到這一幕, 露出了一些笑意。
菜卷也笑著嘀咕, “gay 裏gay 氣的。”
“你看他,一出鏡頭又變成曾理了。”
曾理是學派中的學院派,90年代還去國外進修,他本人的氣質是儒雅內斂的, 可一入鏡頭就變成了生活中樸實普通的工人。
這麼看他演戲就能學到了不少東西,可惜, 小園與他對戲的劇情不多, 台詞更少。
季宏鋒再次提審, 周隊在霍顧問的建議之下, 把孟小舟也叫了過來。
孟小舟也說不認識季宏鋒,回答得挑不出破綻。
“同個縣城的,可能有遇到過,可是我不認識他。”
霍顧問再出一招,兩間審訊室門對著門,一出來立刻就能打個照麵。同時結束審問,讓孟小舟和季宏鋒同時出來。
這一幕其實很有意思。
既要演出既認識,又不能表現出來的感覺,又不能演成完全不認識,閉眼不看對方,因為要給觀眾他們是認識的,密謀過的暗示。
似是而非的暗示。
非常考驗分寸。
這一幕他們拍了二十幾條。
即使沒有對話,小園也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曾理演起戲來完全不會客氣,哪怕對著後輩。他很專業,願意給年輕人搭戲,一遍一遍地,不厭其煩地搭,可他並不給年輕人講戲,也不願意教,我和你搭,你能學到多少全靠你自己。
小園與曾理的戲都沒有直接的台詞,就像暗水之下的冰山,隻露出表麵的一點角。
她隻能一遍一遍地磨戲,回去一遍一遍地翻劇本,她
《霍3》的劇本是這係列裏最現實的一部,所選的演員演技又太好,劇組裏的氣氛也受到了影響,變得越來越沉重。
主創團隊都看在眼裏,除夕當天就不排戲了,年夜飯大聚餐,緩緩心情。
小園這段時間睡眠質量很差,到了一月下旬,濱城的氣溫來到了零下二十幾度,她的凍瘡複發了。
除夕這天,小園感冒了,就沒參加劇組的聚餐,田田看著她睡著,才悄悄掩門出去了。
她和小園住一間,菜卷住在她們對門,她走進去說:“哥,我來幫你。”
客廳裏放著一堆的紅色禮品袋,桌麵放著一疊購物卡,菜卷指了指禮品袋那邊,然後問,“她睡了?”
“吃了藥,嗯睡著了,有點低燒。我等會再過去看看。”
田田知道他要自己清點數目,她回答完後,便點了數。
“要不等會我自己一個人去送禮物就行了,我拉個小推車。”菜卷道。
“那你可忙不過來的,我待會先回來。”田田說。
除了請假的工作人員,還有去和朋友一起過年的曾理老師,劇組裏留在濱城的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