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絕自顧自說著,卻見糟白浪背對自己,像啥都沒聽到一動不動。忍不住噗嗤一笑,湊到榻沿上,在糟白浪耳邊問:“哎,我問你,你那日在趕往下西河的路上,心裏是不是特別焦急,生怕自己去晚了。”
糟白浪仍無動於衷,唐清絕接著問:“那你當時是擔心沈月多點,還是牽掛我多點?”
“啊。。。救命啊。。”糟白浪終於忍不住,堵著耳朵坐起喊道:“吵死了,連睡個安穩覺都不行。當初讓你不要選我這裏,就是不聽話。”
“你還好意思說,我和弟弟的命都是你救得,你不管我誰管我。”唐清絕毫不示弱道:“我就選,我就選,除了你這我哪都不去。幸虧老宮主想的周到,讓我姐弟同時入宮,否則還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糟白浪一反常態歎了口氣,頗為語重心長道:“天武各部的眾多學徒,不論男女,都是當世青年英傑,同儕翹楚。最緊要都與你是同齡之人。你實在不該在我這小破院徒浪費大好年華。隻要你願意,我幫你轉。。。”
唐清絕卻滿不在乎道:“我哪都不去,他們怎能和你比。我這輩子跟定了你,少廢話。”
糟白浪一陣無語,又猛躺回去,麵牆而臥。
唐清絕見狀又笑出來:“行啦,瞎扯了半天,你還沒說打算怎麼找牌子呢?”卻見糟白浪並不答話,隻是蒙頭裝睡。
唐清絕歎口氣道:“好,我去行了吧。不過,要是找回了牌子,你怎麼謝我?”
糟白浪嘟囔道:“你愛去就去,又不是我讓你去的,謝什麼。。”
------------------------------------------
月上中天,寂靜的青葉林一片漆黑,隻聞微風蟲鳴。這時山路上一陣腳步聲響,自天武宮方向而來。
一個身影從山腰處向山腳徐徐而下。月光穿過樹林枝丫傾灑在地,將下坡的路途照的並不難辨。這趕路之人一臉肅然,腳下不停,顯然是有事在身。隨著山路轉彎,月光將她麵容映照出來,原來是葉長春。
隻見她匆匆向山下行去,卻絲毫沒察覺剛經過的一棵樹上,此時正坐著一個人。
望著葉長春離去的背影,唐清絕微微一笑,喃喃道:“真是幫傻孩子。被周琳琅吊了一整天,也不懂換換思路。”說著縱身躍下樹枝,尾隨而去。
葉長春一陣疾趕,終於行至山下的渭水河畔。她神情警惕,向周圍張望一圈,確定左近無人,從懷中取出一物,匆匆拋入河中,而後轉身返回了天武宮。
待葉長春走後,唐清絕從黑暗中現身,望著黑黝黝的水麵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就不能隨便扔在草叢路旁嗎?”說完將頭發用繩子紮好,噗通一聲躍入水中。
------------------------------------------
糟白浪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之際,房門忽然被砰的打開,嚇得他一個哆嗦坐起。這才看清,原來是唐清絕站在門外,全身上下濕噠噠好不狼狽。她進到屋中隨手一拋,吧嗒一物落在榻上,正是沈月的演武信牌。
唐清絕邊整理濕漉漉的秀發,說道:“東西給你了,怎麼還她就是你的事了。”
糟白浪見此情形,心下了然,讚道:“丫頭真行,說找還真就找到了,兩個時辰都不到。”
“這有啥難的,周琳琅演了一整天戲,太明顯啦。東西怎麼可能在她身上。”唐清絕說著將火盆點旺,身子靠近些,接著道:“既然周琳琅根本動不了,那自然就要著落在與她焦孟不離的葉長春身上嘍。下午我向董玉好詢問元洪的去向,立時就確定了,東西必在葉長春身上。隻可惜沈月他們這幫人太憨直了。”
糟白浪嘖嘖讚道:“原來如此,你快要比我還聰明了,就差一點點。”見他一臉正經的樣子,唐清絕噗嗤笑出聲,白了一眼。
“既然東西找回來了,你好人做到底,順便去還給沈月唄。”糟白浪道。
唐清絕斜睨一眼:“你少得寸進尺啊,東西放在這,還不還隨你,可別指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