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範恒。”
寧清月聽著那車內傳出的清朗男聲,就知他今兒心情還不錯,否則也不會搭理自己。
“柴朗倒也罷,若是範恒……”她撇了撇嘴,略帶鄙夷的說道:“貪財卻又慫的很。”
衛不器驅馬趕上來,與她並肩道:“這種小人物,主子向來不放在眼裏。”
寧清月斜睨了他一眼,心道這孩子盲目崇拜可了不得呀。若是手握二十萬兵馬的衛將離倒也應當,可現在的衛將離,隻是個光杆司令呀。
衛不器見她那眼神,有一絲絲的熟悉,道:“寧姑娘,你現在真是同主子越來越像了。”
寧清月手腕一抖,皮笑肉不笑道:“不器,小小年紀眼神就如此不好,將來可怎麼辦哦。”
“誰說眼神不好了?”話音一落,隻見他手腕一翻,一道白光閃過!半空中一隻飛禽慘叫一聲,落到了車前三五丈的地方。
寧清月眼皮抽了抽,衛不器,不知是特意培養還是巧合,極其擅長暗器,摘葉飛花百步穿楊都不值一提。這一路上遇到賊匪都不用暗處的衛不言出手,隻他一人足矣。
衛不器上前將那飛禽拾起,未死,還在撲騰。拿近了些寧清月才知是個信鴿,眼巴巴的見衛不器摘了信紙遞到車內。
片刻後那信紙又被遞了出來,“放了。”
寧清月又眼巴巴的看著衛不器將信紙重新塞了回去,又在信鴿身上摸了兩把,那信鴿就生龍活虎的飛走了。
“誰的信鴿?”她心下好奇,就直接開口問了。
“柴朗,說他已經準備好迎接我們了。”
沒想到她一問,他還真說了。
“給誰的?”
“不知。”
柴朗為安西將軍,官階在衛將離的鎮西將軍之下。可自古就有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說法,更何況柴朗京中有人呢?這個“迎接”也不知是不是善意的迎接。
又駕車行了段路,衛不器前後望了望皆是空無一人,便朝寧清月道:“寧姑娘可累了?換我來吧。”
寧清月也沒客氣,轉身鑽進了馬車裏,拿著草帽蓋了大半個臉,依著車廂閉目養神起來。
這月餘的日子裏,雖說她是車夫,可衛將離每每都嫌棄她技術太差,都是讓衛不器或暗處的衛不言趕車,直至驛站處才換她去裝裝樣子。
衛將離盯著來人,一身青色衣裳的小廝打扮,單薄的身影往那一縮,愈發的嬌小起來。草帽將臉遮了個嚴實,就露了個小巧白嫩的下巴。馬車晃蕩的久了,那小下巴就開始一點一點的,明顯又是睡著了。
衛將離一陣氣悶,她倒是愜意的很,一點階下囚的自覺都沒有。
“寧姑娘,快到了。”
寧清月摘了草帽揉了揉眼,撩了簾子一看,道路盡頭赫然一座城池。
不像京都的青磚綠瓦,這城池仿若黃土砌成,整個都城牆門樓都是土黃色,有些地方似被雨水衝刷久了,已經有些坍塌脫落。
“換我來吧。”
換了寧清月又趕了一陣馬車,離得近了,就見那城門口嗚嗚泱泱站了不少人,看那一個個官服加身還時不時扭頭探望的,恐都是迎接衛將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