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山中待了兩日,衛將離與那些將領們好生聊了聊,才帶著昏睡中的寧清月匆匆離去。
寧清月悠悠的睜了眼,入目皆是藍天白雲。緩了緩心神,感覺身下臥榻熱乎乎軟綿綿的,甚是怪異。
微微抬了腦袋,就聽耳畔一人輕道:“你醒了?”
嚇得她猛的一扭頭!唇瓣剛剛好的……就擦過了什麼不明的,極其柔軟的物體!當即愣住!
“咳”還是那人先有所反應,稍稍抬了腦袋,唇瓣上的觸感才悄然遠離。
寧清月慌忙掙紮著怕了起來,環顧四周又回頭望向那人。
就見一棵蔥鬱大樹下,那人依著樹席地而坐,周身被灑上了層層綠意,像夏日的薄荷水一般的清新。
那人神色不變,依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就這麼靜靜的仰頭望著她。斑駁日光打在俊美的麵容上,不奪其勢,隻添三分光彩。
真真是一位矜貴奪目,蠱惑人心的郎君!
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是依靠在衛將離懷中睡的。不免有些耳根子發熱,可又看他那若無其事的模樣,想了想,他即無男女之意,就不庸人自擾了。
壓了壓心思道:“有勞衛帥照料,不知現下是否入城?”
衛將離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塵。有些地方因青草被碾碎而沾染了些綠色的汁水,就如白玉蒙塵,讓寧清月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入城,戲台子都搭好了,可就得你我了。”
說罷,就率先大步朝濰城走去了。
甫一進城,就被不知從哪來的士兵團團圍住。她看著士兵手中泛著寒光的大刀,小心的朝衛將離挪進了兩步。
為首出來一人,渾身繃帶纏的是裏三層外三層,連那顆腦袋都纏了半個。正是那日被打了半死的柴勇!
“大膽衛將離!竟然勾結黑風寨賊匪搶擄大皇子,給我拿下!”
一聲令下,那些手拿大刀的士兵似乎很怕衛將離反抗,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包圍圈縮的是極慢!
寧清月正等著衛將離說話呢,卻半晌都聽不到動靜。轉過頭來,見他麵上含著三分冷笑,若驟然寒冬,寒氣逼人,不予一言。
那模樣就好似被大刀相向的人非他一般,又好似在看一群膽大狂妄將死之徒!更是嚇的那些個士兵,每一步都來往的試探兩三。
柴勇見狀心中氣急,奪了身旁人的大刀就要舉步上前!
忽而一陣破空聲響!眾人還未有所反應,一直翎羽長箭就貼著柴勇的靴子射入地麵!
濰城偏遠貧苦,即使是這城中也非青石道路,而是泥土。可即使是泥土,被人踩踏過千萬次,也該被夯實的堅硬無比。
可那一隻不過小手指粗細的箭矢,卻半個身子都深入地麵!可見那彎弓之人的臂力是多麼驚人!
柴勇緩過神來,那箭若是再偏個一分,他這腳掌可就要被釘在地上了。心中不由大怒,喝道:“誰!”
“你小爺我,衛不器!”聽這言語,端是狂妄無比!
寧清月尋聲望去,就見衛不器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手中大弓還未放下。一臉的不屑,仿佛在說“老子最大”!
她又偷偷瞄了衛將離一眼,真是仆隨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