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選秀時刻,開篇之初,我與玄淩關係十分冷淡,而甄嬛正跪在在雲意殿上說:“嬛嬛一舞楚宮腰。”
我不厚道的笑了,恰好被玄淩捕捉到,便饒有興趣的問道:“哦,皇後有什麼看法嗎?”
“瞧皇上說的,臣妾還不是看到這甄氏姿容不俗,頗有才情,加之又長得很是麵善,咋一看竟讓我想起了姐姐。當年姐姐也是這般,妍麗脫俗,文采斐然,倒是不知這甄氏與姐姐相比,誰更勝一籌了。”我不緊不慢的說道,恰到好處的帶了些疑惑,仿佛真的在考慮甄嬛與朱柔則誰高誰低。
玄淩卻一下變了臉色,神色中有懷念,有傷感,有痛苦,但是更多的卻是憤怒,“皇後糊塗了,區區一個甄氏,又有何資格可以和宛宛相比,宛宛之美,宛宛之才,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無可比擬的。至於這甄氏,雖然容顏尚好,卻也不過與尋常女子一般,沒甚特別,還是撂牌子吧。”
我微微一笑,不去看甄嬛一瞬間震驚到僵硬的身子,對玄淩賠罪道:“倒是臣妾的不是了,還希望皇上不要介懷。”
玄淩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便也不再理我,隻是後來卻也沒什麼心思再繼續挑選秀女了,早早就借口朝中事物繁忙,將選秀之事都推脫給了我。
我便繼續為皇上將淳兒給選了出來,再又選了幾個顏色雖好,卻顯得有些呆板無聊的美人充數,現在我與玄淩關係緊張,自然不會再選出一些既容貌姣好,又頗有心思手段的來給我們的關係雪上加霜了。
而安陵容自然被我撂了牌子,提早扼殺在了萌芽中。安陵容雖然不是絕色,但奈何自有一番嬌柔怯弱的風情,又心機手段了得,更是知藥理,善香料,也是個不可小視的對手。
處理完選秀的事情後,我一下便累病了,整夜整夜的於夢中哭泣,每當白天就抄寫經書,才十多天就瘦得隻剩下了一把骨頭,把太醫嚇得稟報玄淩說我病危難治了。
一國皇後的地位何等尊貴,哪怕我與玄淩的關係不算和睦,玄淩也不得不前來看望我。
他見到我時,我正一邊咳嗽,一邊艱難的伏案抄寫經書,隻是每次抄不得幾個字便要停下來好一番狠咳,人雖然穿著胭脂紅的曳地長裙,卻不但顯不出半點喜氣,反而愈加覺得整個人的消瘦蒼白。
玄淩有些動容,便在我咳嗽時過來扶著我,問道:“皇後為何如此折磨自己。”
“怎麼能說是折磨呢!”我掙開玄淩的攙扶,將抄好的一疊經文拿出來,並讓繪春取來火盆。
火盆裏已經有厚厚的一層黑灰,我將經書放在黑灰上麵,用火折子點燃,看著經文燒了起來,就跪在火盆前方,目光專注的盯著火盆裏燃燒的經文,雙手合十開始用細微的聲音背誦經文。一直到所有經文都焚燒完畢,我才在剪秋的幫助下站起身來。
“皇後這是為何?”玄淩再次問道。
我看著玄淩,眼中充滿了深情和傷感,低頭輕聲回答道:“自從選秀那天見到甄氏後,難免想到了姐姐,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又或者是心誠則靈,在之後的那些夜晚,臣妾一直都在夢中見到姐姐。”
我略微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玄淩驚疑不定的表情,然後才用一種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表情和聲音繼續說道:“姐姐仿佛一點兒變化也沒有,那是那麼的美麗溫柔,身著那日進宮看我時穿著的華美長裙。姐姐看見臣妾也很高興,但又很傷感,說舍不得皇上和臣妾,擔心我們在世上過得不好。又說皇上如今後宮佳麗三千人,隻怕早已忘了她當初的模樣,還說臣妾性子不夠柔軟,也不擅長說些甜言蜜語,隻怕皇上會厭棄於我。”
我說得極為動情,就如同我真的親身經曆這些,然後我就真的像一個懷念姐姐,依賴姐姐,但卻再也見不到姐姐而感到十分無助的妹妹那樣,抱著玄淩痛哭失聲。
玄淩這時才二十五,身高腿長腰細,抱起來手感很好,我便不客氣的一邊抱著他的肩膀,一邊將頭埋在他的懷裏,可憐兮兮的哭著說:“我好想姐姐,但我不願意姐姐擔心我,可是我說話姐姐又好像完全聽不到,於是我就把我的想念都抄在佛經裏,燒給姐姐,希望姐姐看了之後能夠不再這麼擔心我和皇上,希望姐姐可以過得安樂。”
不客氣的把鼻涕全部擦在玄淩名貴的衣服上,我這才退出他的懷抱,跪在地上請罪:“臣妾知道這樣的行為不符合宮規,可是臣妾實在不忍心姐姐在地下還要為皇上和臣妾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