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安澤正閉著眼睛躺在枕頭上,坐在他旁邊的小護士,正低著頭,用毛巾給他擦著身體。
寧冉的眼睛睜大,看著那護士拉開他的衣襟,手堂而皇之的探入他的衣內,撫上他的胸口。
而他,竟一些享受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抗拒,任她那樣的胡作非為……
護士的臉微紅,似是某種心動的撩.撥。
寧冉提著保溫桶的手顫抖,猛咳了兩聲,驚到了神情專注的兩個人。
護士的手停住,但還是沒有從他的胸口拿開,“對不起小姐,現在不是探視時間……”
應安澤已經睜開眼看她,隻是因為護士的一句話,那笑努力的壓著,她看得出來,盡管他在努力隱忍。
寧冉吸了口氣,平複著自己胸口熊熊燃燒的怒火,“護士小姐,你的服務還真是好,竟然還幫病人擦身?”
護士有些臉紅,支吾了幾句,淡淡的開口,“病人的需要就是我的工作……”
那理由土的掉渣,虧她說的出口。
寧冉抬眼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應安澤,你需要嗎?”
他大概沒想到,她會問到他的頭上,半天,他才動動身體,對身邊的護士說,“謝謝了……你出去吧,我和我太太有話說……”
太太……
護士對應安澤的說辭有懷疑,在盯了寧冉幾秒後,悻悻的離開,臉上的色彩有些豐富。
“不是累了嗎?怎麼又來了?”他像是沒有事般,說話的聲音清淡。
寧冉恨不得用保溫桶扔他,說出來的話也咬牙切齒,“應總,看來是我打擾了你的好事?”
應安澤眉角挑了挑,“老婆,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居然問她是什麼意思?
“應安澤你既然喜歡那純情的小護士,那就喜歡好啦,你愛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去……”她顫抖的聲音透著憤怒,應安澤有些後悔惹惱了她。
才想開口解釋,她卻猝然轉身,連同她手裏的參湯一起帶走。
“喂……老婆,我……”他的聲音被掩在了門裏。
出了醫院,寧冉將手裏的桶連同熬了兩個小時的湯一起扔入垃圾箱,當雙手空下來的時候,心也像被人掏空。
不知何時,淚水竟流了出來,伸手胡亂的擦拭,暗罵自己沒出息。
哭什麼,有什麼可哭的,他愛和誰笑和誰笑,愛怎樣就怎樣……
以後,以後再也不許管他,餓死了,疼死了,都不要你管……
寧冉罵著自己,提醒自己,可心卻酸澀的難受。
回到家的時候,整個人精神落魄的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女傭以為出了什麼事,慌張的開口問,“夫人,你沒事吧?”
寧冉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她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隻是那空空的屋子,讓她的心更加空的無邊。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下飛機就聽到他出事,慌張的跑醫院,結果被氣到,回到家甚至連飯都沒吃,就為他煲湯,結果送過去,卻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說笑。
明明沒什麼的,可這些事連在一起,讓她覺得特別委屈,特別的難受。
隻是一個小護士而已,卻讓她那麼的招架不住,寧冉突然發現自己很小氣,而那個人竟然沒有一點犯錯的意識……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夜,寧冉似是睡著了,又好像沒有睡著,眼前全是那個人受傷的樣子,還有小護士那雙探進他衣內的手。
寧冉糾結著,那裏的感覺說不出來,但絕對不好,從認識應安澤以來,除了那個莫雅晴,她還沒有意識到,這個男人讓自己擔心過什麼,現在突然多了一個人,她有種他要被別人搶走的感覺。
天才亮,寧冉起了,睡不著窩在床.上翻來覆去,倒不如起來好一些,拉開窗簾,任早上的晨暮瀉進來,隔著這無邊的半亮半暗色彩,她恍惚的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人。
想到他頭上的傷,她還是隱隱的擔心,痛嗎?不禁在心頭喃喃問出聲。
一直到第一絲陽光照進房子,寧冉才收回思緒,去了浴室洗漱,一會她還要送三個寶寶上學。
早餐吃的熱鬧,三個孩子還在為昨天的禮物爭論不休,而她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老三宇宇叫了她幾聲,她才聽到。
“什麼?”她輕問出聲。
“爸爸什麼時候回來?”這小子大概是被應安澤寵壞了,他似乎比哥哥姐姐更關心那個人。
“不知道,”她淡淡的說著,那聲音空洞的仿佛不是發自她的身體。
“我想跟爸爸睡覺覺……”小家夥突然冒出一句話,讓寧冉怔怔的,“爸爸摟著宇宇的感覺好溫暖……”
本來沒什麼的,經宇宇這麼一說,寧冉竟覺得周遭有些冷,那種冷似乎在等待著某種溫暖的救贖。
原來,她也在想念他的懷抱,怪不得昨夜怎麼睡,都覺得像少了什麼。
“羞……羞……那麼大了還纏著爸爸,”桐桐對宇宇開始了譏諷,一時間飯桌的一大一小開戰。
當兩個寶貝吵的不開可交,寧冉才麼出休戰命令,桐桐最後又瞪了宇宇一眼,而他也不甘示弱的衝她揚揚拳頭,一副小男子漢的架勢。
送完寶寶去上學,回去的路上,寧冉像是失去了方向感,望著城市的街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回家,她不想回,總覺得那裏很冷清,冷的讓她沒有勇氣去麵對。
醫院,她想去,又怕會被刺激,關鍵是她昨天生氣走了,而那個人竟連個電話都沒有。
他們之間真的如別人說的那樣,平淡了嗎?淡到她生氣,他都不在乎。
是的,不在乎,如果有一點在乎,她去旅行,他應該攔著,如果有一點在乎,他也該給她打個電話,可他都沒有。
車子在街上兜兜轉轉,寧冉終是沒找到自己的可去之處……
也不知道轉了多久,直到手機響了,她才被拉回現實,有些驚喜的拿起手機,結果看到來電的人不是他,而是阿南。
“喂,”她的聲音沒有多少力氣,仿佛是什麼透支了她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