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一左一右”遭遇襲擊了,張未央聽到了她們怪異的咒罵聲。
一抹殘忍的冷笑爬上“子夜”的眉梢,她凝神聽著屋外風起雲湧的血腥打鬥,嘴角似一彎新月,微微向上勾起。
她漫不經心地撫摸張未央的麵頰,顯得異常冷靜而自信。
“她們以前騷擾過你們嗎?”那“子夜”忽然問道。
但沒有人回答,她把頭轉向那四個紅黃藍綠老女人,手仍在張未央的臉上逡巡著,“我在問你們呐,全都啞巴了嗎?”
那四個老女人一齊回過頭,麵上寫滿驚恐。
“那倒沒有,”那“綠臉老女人”小聲說,另外三個老女人點了點頭,“我們這裏一向安寧,都是托您老的福,那些古怪的東西從來不敢到這裏搗蛋。”
另外三個老女人又如同雞啄米一般,不住地點頭。
屋子外麵的血雨腥風看來已近尾聲,勝負輸贏已見分曉。勇猛善戰的“心兒”“嗖”地一聲,從黑魆魆的窗口一躍而進,背上竟然騎著“一左一右”兩個小矮人。
“心兒”飛奔到主人“子夜”的身邊,“一左一右”卻同時一蹦,跳到地上。
“心兒”的可怕的胡須上血跡斑斑,雙眼血紅,威猛非凡。“一左一右”在地上互相舐著傷口,嘴裏罵罵咧咧,氣憤難當。
“是‘一上一下’那兩個小混蛋嗎?”“子夜”低頭看著那兩個傷痕累累的小矮人,兩個小家夥眼淚汪汪,正傷心欲絕呐。
“還能有誰?”那“一左”的聲音略帶哭腔,“她們一直覬覦我們的地盤,仗勢有那個女人的保護,一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欲致我們於死地呐。”
“可不是?”那“一右”抹了一把鼻涕,“她們不把我們兩個放在眼裏也就罷了,關鍵是她們敢對您老不敬喲,還說您老怕了那個女人。”
這“一右”看來是很有心眼,她偷偷看著“子夜”的表情,心裏竊笑著。
“你們死不了吧?”“子夜”冷冷地問。“你們放心,隻要你們忠心為我看管著這個地方,我就會保你們平安無事。至於那個女人嘛,那不是你們該管的事,隻要時機一到,哼!我會讓她生不如死的。”
張未央不知道她們所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他猜測一定也是個身份顯赫手段厲害的角色。
難道是“第三隻眼睛”?抑或是方桌長老?再不就是神秘兮兮的王玉珍嗎?雖然王玉珍與他也算是過從甚密,但他一直搞不清她真正的身份。
“我們的傷算不了什麼,”“一左”說,看來她恢複得驚人的快,“好在我們那棵呆子樹有滾蛋鳥守護,‘一上一下’根本不敢打它的主意。‘心兒’這次也立了大功呐,它讓那兩個不要臉的家夥吃盡了苦頭,她們恐怕才傷得不輕哦。”
張未央還是第一次聽到“呆子樹”這個怪名字,不知這又是什麼寶貝東西。從“一左”的語氣中,張未央覺得,那一定是很珍奇詭譎的樹,肯定有啥神奇的功效。
“還不快做事?”“子夜”嗬斥到,“那‘一上一下’的事,我隻有分寸,她們不肯歸順於我,是在自尋死路。”
她的眼睛裏一道寒光閃過,令人不寒而栗。看來那叫“一上一下”的,處境不妙哦。
“一左一右”兩個小矮人相視一笑,也許她們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得到了。
她們倏然一蹦,一齊跳到張未央的身上。張未央這才發現,她們的腰身上,不知何時都係著一根紫色的皮帶。
“一右”的小手裏捏著一個鮮紅的米粒大小的東西,她跳到張未央的胸膛上,把那米粒大小的東西放到了張未央的右邊鼻孔裏,張未央皺了皺眉,他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貓血藤的味道。
“一左”也蹦了過來,她手裏也捏著一個米粒大小的東西,不過那東西呈現深褐色,她把那東西放進了張未央的左邊鼻孔裏。這東西要好聞得多,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忽然間,張未央赫然看見,那“一左一右”腰間的皮帶居然詭異地動了起來,這一驚非同小可,那竟然是兩條妖女千足蟲。
這種古怪的蟲子張未央聽說過,據說它們在月黑風高之夜,能發出甜美的女人叫聲,叫聲妖嬈迷人。人們聞之,便會神智迷糊,不能有效地辨識方向,以至於在山林裏夢遊一般亂轉。
張未央心裏打了個寒顫,那妖女千足蟲的頭雖然隻有豌豆般大小,但麵部宛如明豔的女子,表情生動,皓齒明眸,不知這玩意兒以吃什麼為生。
張未央正疑惑間,那兩條妖女千足蟲嫣然一笑,迅速鑽進了張未央的兩個鼻孔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