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嬰蟲我認識,”張未央驚訝地說,“它看上去天真無邪,實則凶狠嗜血,它似乎很喜歡吃女人的腸子呐。”
他想起了鬼嬰蟲吃李飄飄腸子時的恐怖場麵,渾身仍顫栗不已。王玉珍輕舒皓腕,抓住張未央兀自抖個不停的手指。
“小聲一點,”王玉珍叮囑道,“我們隨時都有被發現的可能,你還沒有意識到我們現在的處境。這方圓五裏都有‘懲罰者’在嚴密警戒,當然啦,在這間書庫周圍巡邏的,是更加可怕凶悍的東西,它們可比那些嬌滴滴的‘懲罰者’厲害多了。”
“是人嗎?”張未央驚恐萬狀地問。
王玉珍微閉明眸,密切注視著書庫裏麵的風吹草動,她歪起頭,雙眼乍然睜開,恰似兩彎淺月,死盯著張未央的眼睛看了很久,心裏若有所思。
“我說過是人嗎?”王玉珍眉尖挑了挑,“但它們具體是何方神聖,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相信,沒有幾個人見過它們的真麵目。你沒有發現嗎?這周圍極其安靜,想來蛇鼠爬蟲,飛禽走獸,叢林土著以及幽穀生靈,都悄無聲息地遠遠避開了。”
“那‘一左一右’和‘一前一後’也都藏起來了嗎?”張未央對那幾個滑稽可愛的小矮人竟然有點掛念,如果他們真是人類的話,那就是張未央見過的最不可思的人了。
不知道他們洞房花燭沒有?張未央忍不住想笑。
“那幾個小東西嘛,”王玉珍輕描淡寫地說,“早就逃之夭夭嘍,看在他們曾經救過你的命,以後我會對他們網開一麵的。哼!他們居然歸順到那幾個妖嬈女人麾下,對我的‘一上一下’妄圖趕盡殺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一上一下’是你的人?”張未央滿臉錯愕,心頭猛然一凜,大感意外,“看來你是十分了解這些古裏古怪的小東西了,他們到底是人還是什麼別的鬼東西哦?”
“當然是人了,”王玉珍用粉嫩嬌舌輕輕地潤了潤紅唇,她似乎還意猶未盡,調皮地試圖舐一下張未央的嘴唇,但他敏捷地避開了,“如果嚴格說起來,他們才是這片叢林的原住民呐,而我們卻是移民哦。”
“看來這大千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哦,”張未央驚歎道。王玉珍卻眼波流轉,淺笑盈盈,“這片叢林裏,有無數我不知道的奇異生靈,但你們卻能駕馭它們,簡直不可思議。”
“你以為隻有我們人類才是天之驕子嗎?”王玉珍的聲音清脆酥麻,她輕啟朱唇,皓齒閃亮,“它們也是極具靈氣的生命,我們一直在借鑒它們的生存智慧。我想假如有一天我們人類滅絕了,它們也會繼續繁衍,譜寫生命的傳奇樂章。相反,假如它們滅絕了,而我們人類在幾小時候後,恐怕就會徹底消失喲。”
“說得有理,”張未央由衷地說,“看來我確實應該重新審視你們這個神秘的部落了,我對你們實在是知之甚少,你們有血腥可怕的一麵,也有清醒理智的一麵喲。”
“不要急於下結論,”王玉珍麵如滿月,她的一顰一笑,都令張未央著迷,“我們的曆史文化以及民俗風情,都極其博大精深,就連我也是初窺堂奧,遑論是你哦。記住,你的處境依然危機四伏,我不會每時每刻都在你身邊,就在這書庫裏的人中,有人急於要將你置之死地而後快呐。”
張未央緊貼著王玉珍的嬌軀,覺得說不出的軟玉溫香。那個端莊威嚴的女人,輕移蓮步,淡雅從容。
她手中的那個鬼嬰蟲天真爛漫地左顧右盼,那十三個花樣年華的女人微低著頭,嘴裏的吟誦聲不絕於耳,宛如泉水叮咚。
那女人身姿曼妙,步態婀娜,從她白嫩細膩的手來看,似乎正當妙齡。她腳下紫氣氤氳,儼然不惹塵埃。
忽然間,那兩對肅穆的鬥牛士大甲蟲,整齊劃一地碰撞著它們巨大的顎鉗,發出“啪啪”的清脆的聲音。那女人用兩個纖纖玉指一彈,那“啪啪”聲音立即戛然而止。
“她怎麼那樣年輕呢?”張未央驚詫不已,“我還以為她應該是個鶴發雞皮的老女人呐,沒想到居然豐姿綽約,可惜看不到她的臉,真是遺憾。想來那也是一張明豔照人的麵容了,她到底多大年紀了?”
“你真是找死!”王玉珍的神色陡然間陰晦而冷漠,“這也是你該置喙的嗎?任何隻言片語談論她老人家,都是大不敬之罪。”她見張未央神情黯然,於是旋即燦然一笑,“我是為你好,這是我們的禁忌。”她刮了一下張未央的鼻子,笑意盎然,“你生氣了?哦,不害臊,又笑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