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房間門口的二牲口造型雖然呆萌,可是模樣卻跟“萌”字半點不沾邊。
他的皮膚黝黑緊致,胸肌高高隆起,但是卻不似種健身房裏擼鐵煉出來的那種暴力感,六塊腹肌,曲線分明。
不僅如此,一條麵目猙獰的四爪邪龍紋身將他上半身緊緊包裹,龍頭位居兩胸之間,獠牙刺目,口中竟叼著半截血肉橫流的屍體,龍身矯健雄偉,纏繞身體兩圈,龍尾看起來應該一直蜿蜒到屁股後麵,而靠近小腹處的尖銳龍爪握著另外半截屍體。
整副紋身圖栩栩如生,讓人瞅著就心生寒意。
見我和車勇滿眼呆滯的盯著自己看,二牲口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頸,腳指頭微微翹動,憨笑著的又問了一句:“朗哥屋裏的熱水壺能用不?”
“不是剛吃完飯嘛,你咋又餓了?”我吞了口唾沫朝他擺擺手:“先進來吧,外麵冷。”
“我不冷。”他大大咧咧邁進屋子,低聲解釋:“拳館裏的哥哥們說過,睡前吃一頓,就算是死也能當個飽死鬼,所以..所以我就習慣啦。”
“你那龍爪子裏捏著的死人是誰啊?”車勇則對他的紋身充滿好奇。
“和尚!”他脫口而出,隨即指著小腹處的半截屍體道:“你沒看他是個大光頭嘛,我看見沒毛的禿子就煩,不是煩,是恨!”
“為啥呀?”我不禁又問。
他懵懂的搖搖腦袋:“忘了。”
“擦,你真是個人才。”車勇沒好氣的撇撇嘴,隨手拎起我床頭櫃上的電熱水壺,朝我擠眉弄眼的吧唧嘴:“我剛剛跟你說的問題你多考慮考慮,要是做不到防患於未然,那就趕緊清理掉吧,別省的哪天玩蛇被蛇咬。”
“什麼問題,什麼蛇?”二牲口傻不拉幾的抓了抓後腦勺。
他自然不曉得,自己就是我們口中的“問題”,那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像極了張星宇打算算計人時候表現出來的人畜無害。
“跟你有毛關係,走走走,回去給你泡麵。”車勇不由分說的拽起他往外走。
當二牲口轉過身子時,我愕然的發現他的後脊梁處竟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最為醒目的是一條足足能有二尺長的刀疤,自脖頸後麵一直延伸到後腰,盡管疤痕早已經愈合,可仍舊可以想象到他當時受傷時有多危險。
隨著房門“咣當”一下合上,我長籲一口氣,躺在床上。
懶了好一陣子後,看眼手機已經是淩晨的三點多鍾,強忍著撥通我師父林昆號碼的衝動,與此同時,強烈的困意襲來,我開始脫衣服睡覺。
閉上眼睛,我自言自語的呢喃:“明天第一件事情,必須得讓我師父幫著查查這家夥究竟是哪路大神。”
憑借二牲口的身手和超凡的戰鬥素養,再加上他這麼另類的做事風格,我堅信狗日的在失憶之前絕不是籍籍無名的凡物,而對於這號怪咖,我想沒有比“第九處”更知根知底的了。
想到“第九處”,我的腦海中一下子又出現“王者商會”。
睡意瞬間全無,一激靈爬坐起來,按理說我堂哥陳花椒出事的時間也不短了,可整個王者商會似乎都像是沒得到消息一般,先不說我哥的頭馬陳笑會不會往上彙報,憑趙成虎的能耐,想要了解這些玩意兒應該沒任何難度才對。
可迄今為止,王者商會的人都沒有聯係過我,我更沒在廣平縣發現他們的任何影蹤。
“不對啊,難不成他們把我哥當棄子丟掉了?”點燃一支煙,我精神病似的自說自話。
這樣的想法剛一出現,就馬上被我掐斷。
對於趙成虎的為人,我雖不算知根知底,可也打過很多次照麵,他是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狠茬,接觸過程中,他給我最大的感觸就是全能,既懂得如何將兄弟袍澤團結在自己周圍,又明白不該退的時候絕不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