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方瑾澤還沒有絲毫要停手之意,楚榮軒心中暗暗著急,這麼打下去隻怕那美人早就走了,那他還賞個什麼勁的花!
想到這裏他靈機一動,淩空向後退了一步,躲避方瑾澤的攻擊,然後急忙說:“這麼打下去有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去看她?”
方瑾澤聽他這麼說,停住了手。
他是很想去看她啊,楚榮軒都看了兩次了,他一次都沒看到,心中自然不平衡,可是一想到如果自己上去了,楚榮軒勢必也會跟上去,他心中就不舒服。
楚榮軒見他動搖了,趁熱打鐵地說道:“這人都是你的了,我還能怎麼樣,不就是遠遠地看上兩眼罷了。倒是你,再不去看,人家可就走啦!”
說罷就拽著方瑾澤上了樓頂,方瑾澤想起沈月儀的模樣,心中竟然期盼著能夠見到她,便也不再反抗,任由楚榮軒把自己拽了上去。
兩人上到樓頂,隻見沈月儀還在月白花樹下起舞,並未離開。
楚榮軒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錯過。
方瑾澤看著她在花瓣中起舞的身影,想起她的一顰一笑,心中隻覺雨雖停了,但沈月儀的風姿卻化為了那雨滴,不厭其煩地滴落在自己的心中,讓他心猿意馬,見之動情。
楚榮軒拉著他坐了下來,還吩咐下人送來了海棠溫酒,二人一邊飲酒一邊欣賞著沈月儀的舞姿。
酒送來以後,楚榮軒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還不忘感歎道:“你這王妃,可是比時間最醇的烈酒,還要醉人幾分!”
方瑾澤執起酒杯,卻久久不動,眼神一直糾纏在沈月儀身上。
看著她輕盈曼妙的身姿,美得如此不真實,讓人覺得仿佛一旦伸手觸碰,便會化為幻影,隨風而去。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還好他娶了他。
還好當日在沈家之時,他力排眾議選擇了她。還好他沒有拖拖拉拉,盡早與她成了婚。還好如今她已經是她的妻子。還好他在明珠蒙塵時,及早將它收入了囊中。
否則如今她的光華已經無處遮掩,天下多少男子對她魂牽夢縈,趨之若鶩。
若是如今她還待字閨中,是斷然不會嫁給自己的吧。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不免湧上了一陣酸澀之感。
什麼時候運籌帷幄,滴水不漏的他,竟然也會妄自菲薄起來。
他將思緒收回,低眼看著酒盞中飄著的海棠花瓣,低低地念了一句:“不如不遇傾城色。”
說罷就一飲而盡。
楚榮軒將他傷情的模樣盡收眼底,執起酒盞對他說:“承認吧!”
方瑾澤也執起酒盞,與他一碰,困惑地問:“承認什麼?”
楚榮軒看著沈月儀起舞的身影說:“承認這個女子的確與眾不同,承認她的確闖進了你的世界,承認……”
楚榮軒轉過頭來,盯著方瑾澤,認真地說:“你動了心。”
動了心?
方瑾澤被他這一番話戳到了心尖。
自從母親去世以來,他便把自己的心鎖得死死地,宛若一堵四麵皆不透風的牆,他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
府中的側妃,侍妾,別人送來,他也收下,可他從不正眼看她們一眼,也沒有要碰她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