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澤突然停下腳步,對那太監說:“王妃想去拜訪普惠大師,本王怕她說話不知輕重,衝撞了大師,去對她交代幾句。”
那太監也沒有催他,後退一步說:“王爺您盡管去,老奴在這裏侯著。”
沈月儀看見方瑾澤背影停下,與那太監說了些什麼,便轉身走向她,她迎上去抓住方瑾澤的衣袖,剛要說什麼,方瑾澤便衝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什麼都不要說。
然後愛憐地理了理她額角的鬢發,囑咐到:“普惠大師雖然在本王幼年時照拂過本王,但你與他說話也要注意分寸,切不可衝撞了大師,明白嗎?”
沈月儀擔憂方瑾澤,心中焦急失了分寸,完全聽不進去方瑾澤說了些什麼,隻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中幾乎要落下淚來,又礙於人前,不好發作。
方瑾澤見她如此,自然也是心如刀絞,可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如果皇上的目標真的是他,那麼現在最要緊的,便是將沈月儀平安無事地送出去。
至於他自己,總能想法脫身的,倘若不能,他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
他定了定心腎,忍住哽咽,繼續說道:“普惠大師佛法高深,你不必急著回來,多跟大師學學,也能壓一壓你這浮躁的性子。”
“本王的話,你都記住了嗎?”方瑾澤見沈月儀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便再次出言提醒,讓沈月儀冷靜下來。
沈月儀知道如果自己此時不答應方瑾澤,他去麵對皇上也不會安心,反而還要牽掛自己。
她忍了忍眼淚,咬牙說道:“我知道了,你早去早回,我等著你。”
方瑾澤終於展顏笑了笑,並未答應沈月儀的話,隻是將手撫上她的臉頰,將臉輕輕湊過去快速地說了一句:“趕緊去找普惠大師,他會送你走。”
說罷方瑾澤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沈月儀怔在原地,直到方瑾澤走遠了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四下張望,發現翟秋也不知去向,如今唯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了。
她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不能慌,要是她也慌了,豈不是辜負了方瑾澤的一番籌謀。
普惠大師!
如果普惠大師真的如同方瑾澤說過的那樣,有那樣通天的本事,那麼他也一定有辦法可以救方瑾澤的。
對!
沈月儀連忙進寺,問了普惠大師的住處,便直奔他的禪房而去。
普惠大師的禪房在寶通寺最西邊的別苑中,平日裏不許人踏足,沈月儀走到院門口,看到一個小童正在灑掃,想走過去問他可知普惠大師的去處。
卻沒想到那小童頭也不抬,連沈月儀的相貌都沒有看清楚,便跑出一句話:“住持在東麵茶亭等候施主。”
沈月儀愣了一愣:“他怎麼知道我要來?”想了想又覺不對,複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難道普惠大師早就算準她會來找他,既然他能夠預知前路,為何不提醒方瑾澤,反而看他涉險?
沈月儀心中更加疑惑,頓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