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此時費納芬的兒子又是辛葛的座上客,因為他們想見妹妹凱蘭崔爾。埃路·辛葛讀信後十分激動,他非常生氣地對芬羅德說:“我的好親戚,你竟敢對我做這樣的事,瞞住我這麼大的秘密。現在我知道諾多族做過的所有惡事了。”芬羅德回答說:“我王,我對你做過什麼惡事呢?或者諾多族曾在你的國中做過什麼令你如此生氣呢?不論是對你的王權或對你的百姓,他們既未想過也末做過任何惡事啊!”(芬羅德,菲納芬與埃雅玟的長子,納國斯隆德王國的建立者和首代國王。芬羅德曾與貝奧家族的人類結下深厚情誼:這段友誼使他在驟火之戰中得以全身而退,而他最後亦以性命回報之。)
“埃雅玟的兒子啊,我對你真是另眼相看。”埃路·辛葛說:“你竟敢在雙手染滿殘殺你母親親族之血的情況下,前來你舅舅的王國作客,並且連一句辯解之詞也沒有,連一句道歉的話也沒說!”
芬羅德深感有口難言,可是他什麼也沒說,因為他無法為自己辯護,除非他控告其他諾多王子的罪行;而他極不願意在辛葛麵前這麼做。但是芬羅德心裏卻浮現了卡蘭希爾譏罵他的話,因此他大聲說道:“我王,我不知道您聽到什麼樣的饞言,也不知道您是幾時聽到的;但是我們的雙手絕對沒有沾染鮮血。在聽了凶狠的費爾諾一席話之後,大家都像喝醉了酒一樣跟著他走,但也很快就清醒了;我們或許愚蠢,但絕對是清清白白而來。我們一路上沒有做出任何邪惡的事,反而是為我們所做錯的事受了許多的苦;然後又要將這苦楚遺忘。對您而言我們隻是背負了一長串故事的人,對諾多而言我們又是可被出賣的——事實與您所知道的正好相反,我們有我們的忠誠要守,故在您麵前靜默不言,不料這反倒惹發您的怒氣。現在,我們不要再擔這樣的罪名了,而您也應當知道真相了。”
於是芬羅德憤恨地述說費爾諾眾子所做的事,告訴辛葛他們在澳闊隆迪的流血事件,隨後召來曼督斯的判決,以及在羅斯加爾焚船的事。然後他大聲說:“我們這些忍受寒冰之苦跋涉而來的人,為什麼要背負殘殺親族與背叛者之名?”
“但是曼督斯的陰影也同樣籠罩在你身上。”美麗安說。
埃路·辛葛久久不發一語。“你們走吧!”最後他說:“我內心現在如火在燒!如果你們願意的話,稍後可以再回來;我的晚輩們,我不會對你們關起我的門,否則就是陷你們於不義了。同樣的,我也會保持對芬國昐及其子民的友誼,對於他們所卷進的惡事裏,他們已經付上了痛苦的贖價。在憎恨造成這一切的大仇敵中,我們的悲傷或許能被遺忘。不過,注意聽我的話!從今以後,我的耳中絕不願意聽到那在澳闊隆迪殘殺我親族者的語言!同樣的,隻要我的王國存在一天,在我國中就不準公開說那種語言。所有辛達族都要聽我的命令,既不準說諾多族的語言,聽到也不準回答。任何膽敢使用那語言者,將等同於殘殺親族者與背叛者,永遠不得饒恕。”(廢除了昆雅語,辛達族至今都不在使用昆雅語,也不會說。)
於是,菲納芬的兒子們心情沉重地離開了明霓國斯,他們終於體會到曼督斯的話有多麼真實,跟隨在費爾諾身後的諾多百姓,沒有一個能夠逃過籠罩他們家族的陰影。就如埃路·辛葛所言,辛達族都聽命於他,從今以後整個貝爾蘭都拒絕使用諾多族語言,而且避開那些大聲說它的人;那群流亡者在日常生活中已經完全采用了辛達語以及伊斯維爾語,西方的高等語言變成隻在諾多王族間流傳。從此之後,那語言成了一種學問,始終被其人民所保存。
芬羅德離開以後,埃路·辛葛頹然無力的坐下,美麗安蹲在他的身邊,用自己的臉部摩擦著他的手,埃路·辛葛頹然無力的說道:“究竟是什麼時候,當初團結一致,共同求存的一體族民,居然會相互殘殺?伊寧維爾啊,您知不知道發生在我們族人身上的慘劇?您難道就沒有出手管一管嗎?”
看著傷心落淚的丈夫,美麗安安慰著他,“這件事情的發生太過突然,我想即便是伊寧維爾也不敢相信。現在,我可以確信諾多族身上的另一股咒詛來自於誰了。”埃路·辛葛沒有說話,隻是看向他的王後,他的妻子,美麗安說:“如若我沒有猜錯,那麼在諾多身上的另一股咒詛的來源,便是伊寧維爾。想必,這慘事在他知道以後,他便詛咒了諾多!而我確信,他此時應該已經在前來中土的路上,或者,已經抵達了中土也不一定。”
埃路·辛葛卻是雙眼一亮,眼神看向宮殿之外,不由萬分期待,想迫切的看見那道數百年未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