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接著說道:“現在,雖然從邏輯上證明張國軍有殺害馮媛的嫌疑,但是證據呢?我們一沒有辦法證明張國軍把馮媛推下樓梯,二沒有辦法證明他電擊了馮媛。所有的問題,他都可以用‘睡著了’這三個字打發我們。我說美女大隊長,你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嗎?”
羅筆芯被他問得有點心虛。她在刑偵上幹了幾年,知道越是有預謀的凶手,越是難以從口供上拿到線索。因為凶手知道,一旦他承認了,將麵臨無期甚至是死刑的懲罰。有些凶手即便在證據鏈完善的情況下,依舊不會吐露半個字,隻能無口供定罪。那種偵探小說上一頓推理就認罪的凶手,也隻會出現在故事裏。現實中,辦案口供是最不穩定的證據,因為嫌疑人可以隨時翻供。要想定張國軍的罪,恐怕需要更加直接的證據。
老丁瞪了明川一眼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羅隊長是好心。你這個人怎麼香臭都不分了?直接說,下一步該怎麼辦,別給我賣關子。好歹人家羅隊長第一天來,你倒是表現表現啊。難怪一輩子打光棍,我看你就是活該!”
明川卻不以為然地道:“老丁,你是不是我兄弟?你不能把兄弟往火坑裏推啊。你是沒看見那個過肩摔。嘖嘖嘖,哪個男的敢要她?難怪失戀了。”
羅筆芯這就不能忍了,瞪著明川道:“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老丁趕忙攔住了她道:“你消消氣,消消氣。這小子一直就這德行,嘴巴臭得很,確實很欠揍。我一會替你罵他。”然後,老丁又對著明川道:“你是不是不怕死?羅隊長他父親是我們警隊的搏擊冠軍。你皮癢癢了是不是?一會兒她要是揍你,我可攔不住。”
明川不屑地說道:“切。力氣大就能當刑警啊?幹這行得帶腦子。”說完,他就朝著樓下走去,邊走邊說道:“電擊造成的皮膚金屬化,一般來說,銅導體呈綠色或黃褐色。馮媛脖子上的皮膚金屬化呈綠色,應該是銅導體,也就是銅電線。張國軍一定會處理凶器,希望小區的垃圾車沒來,不然你們哭去吧。”
老丁下去組織人翻垃圾箱,希望能找到凶器。隻要找到凶器,按照物質交換定律,一定能在上麵發現張國軍的信息。若是那樣,這個案子還有轉機。
羅筆芯看到明川消失的背影,心情無比沉重。這倒不是因為和明川接觸發生的這些不愉快的小事,也不是因為失戀的陰霾。這一切都源於另外一個案子——幹屍案。
幹屍案之所以叫幹屍案,就是因為被害人都被掏空了內髒製作成了幹屍。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到目前為止,已經發現了數名被害人,而嫌疑人卻遲遲沒有線索。就在上個月,沉寂了許久的凶手再次開始作案。死者是名叫劉斌。萬幸的是,一年前,經過他們縝密的偵查和走訪,發現了一名目擊者。
根據目擊者提供的嫌疑人畫像,他們在人像比對係統上進行了長時間的比對。結果,比對結果竟然是鵬海市建安分局刑警大隊技術中隊隊長明川。這無異於一聲驚雷。上級對這個案子萬分重視,專門派了有關人員,以心理評估為借口,想從側麵證實明川作案的可能。結果,局裏明川的同事都不約而同地給他提供了不在場的時間證據。
作為分管刑偵副局長的陳懷遠指出,目擊者是一年前提供的嫌疑人畫像。而建安分局明川相關的同事對於一年前某一天的事情都記得那麼清楚,這本身就有問題。因此,他們有串供的嫌疑。那麼,這個案子就變得更加複雜。從明川到他的朋友,似乎都有了嫌疑。
作為刑警,本能地就要懷疑一切。可現在隻有懷疑,沒有任何證據。一時間,所有人都無計可施。而她則主動請纓,想臥底刑警大隊找出明川作案的證據。這個計劃雖然看上去很冒險,但是這也確實是黔驢技窮後的唯一選擇。陳懷遠批準了她的計劃,於是她今天就出現在了這裏。
經過與明川的短暫接觸,羅筆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隻是眼下這個明川厲害的程度超出了她的預料,她知道自己恐怕要打一場硬仗了。
這個時候,她手機響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是陳懷遠打來的。她拿起電話說了兩句,趕忙朝著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