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得遠一些了,麵帶凶相的男子有些疑惑地道:“大哥,你常說做事不可留一絲線索,怎的今日竟然放剛剛那兩人走了?”
男子從口中吐出一塊石頭,聲音又恢複了正常:“能從皇子府裏告假燒香,定然是有幾分體麵的,我不想節外生枝。何況那丫鬟並未露麵看過我們,想來也是不想惹事,殺她實在沒有那個必要。”
這邊的車夫還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宋初安靜地坐在轎子裏,聽得那些人走得遠了,這才道:“張叔,這實在太危險了,我也不想去燒香了,不如咱們原路返回吧。”
車夫駕著轎子,沒命一般往來的方向奔去。宋初坐在轎子裏譏諷地一笑:大夫人為了殺她,真是下了血本,竟然在菩提寺後山還安排了一撥!
走到另一個僻靜的密集樹林附近的時候,宋初怎地聽見樹林有奇異的“沙沙”響聲,像是裏麵有好多人在走動。宋初心知不好,恐怕會遇見歹人,便略有急切地對車夫道:“快點,再快一點!”
“呦,不知車上坐的是哪位呀?”車夫還來不及反應,樹林之中就鑽出幾個男子來,帶頭的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馬車前麵,擋住了兩人的路。
“回,大爺的話兒……老奴隻是個拉車的,什麼都不知道,大爺就饒了奴才一命吧……”車夫帶著哭腔在地上“咚咚”磕頭,殷紅的鮮血順著頭皮緩緩流下來。
“呸,誰在問你?”男子往地上啐了一口,麵露不屑:“把後麵的人和你的馬車留下來,你可以滾了。”
車夫能撿到一條命已經是不容易了,哪裏還在乎宋初和那輛馬車?趕緊答了聲“是,”便急急地準備逃跑。
“閉緊了你的嘴巴,聽見沒有?若讓我知道你泄露一句,定然有你的好看。”其中一個男子猙獰地笑道,“想要小爺留著你的賤命,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車夫結結巴巴道:“知、知道了,小的什、什麼都沒看見……”
“滾吧。”那幾個男子哈哈大笑,冷冷地道。看著車夫屁滾尿流地離開,幾個男子的眼中發出了貪婪的光芒。
“不曉得馬車裏麵的,是個小娘子,還是個男人?若是個男人,就先把財物交了,若是個小娘子的話……嘿嘿。”幾個男人舔了舔嘴唇,眼中發出YIN邪的光芒。
“各位官人安好,小女子今日因祭祀生母而去往菩提寺燒香,府中眾人皆知的。小女子樹林中迷路,車夫逃逸。幸虧幾位官人把我救了下來,府中必有重謝。”
宋初隻得從馬車裏走出來,朝著幾個男人便是深深的行了個禮,不緊不慢地說道。
幾個男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淡定機智的說辭,況且聽語氣必然是大戶人家,賞賜必然豐厚,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都有一些意動。
“莫要聽她瞎說。且不論咱們是有命案在身的,輕易不能出麵,何況這女人穿的是丫鬟的衣服,口氣還這樣的大,分明就是想糊弄咱們。若是咱們真的去了,說不定會被報官呢!”帶頭的男人咽了口唾液,挽起袖子道。
“就是,這小娘子樣貌不錯,咱們好好享受一番再把她賣到窯子裏去,大賺一筆!”另外一個男人笑道,“老子都多少天沒碰過女人了,今天倒是給咱們送了個小美人兒來!”
說著幾個人便不懷好意地接近宋初。
宋初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銀簪子,隻覺得手心裏全部都是汗。現下不可能會有人來救她了,她隻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宋初往後退了一步,方才道:“眾位官人怎能不信我說的話?我爹爹和當今刑部關係極好,若是眾位按我說的做,爹爹為了報答你們,罪名定然能夠洗清。今日我因著是自己出門,為著安全起見便換了丫鬟的衣服,並非故意欺騙你們。”
“聽她聒噪做什麼?隻管做咱們的。”帶頭的男子哈哈笑道,“莫非你們還怕了一個娘們兒,當日為著珠寶可是連殺五人,怎能敗在一個娘們的幾句話裏?真是天大的笑話!”
宋初心中一咯噔。這個案子她也有耳聞,沒想到竟然是眼前這幾個男子做的。看來這幾個男子絕非普通的潑皮那麼簡單,是她失算了。
難道今日真的要命喪於此地?宋初心中苦笑。本以為重生一次,她定能反轉命運,誰知今日竟然會栽在幾個殺人犯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