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再次踏進皇宮,隻覺得像是做夢一般。這裏的東西她不能夠更熟悉,可是卻一點關於她的痕跡都沒有。
被兩個宮女恭敬地引進慈寧宮,宋初機靈地跪在地上道:“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皇太後見宋初很識禮儀,心中更是滿意,便向宋初招招手,示意宋初坐在她旁邊。
宋初抬起頭,見皇太後笑得一臉溫和可親,心中頓覺奇異。要知道前世她嫁給宇文厲之後也曾見過不少次皇太後,皇太後可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甚至還給了她不少下馬威。
皇太後見宋初溫順地坐在她身邊,臉上並無害怕的神色,心中更驚奇。平常嫡出的大家閨秀在她麵前也沒有這樣自然過,沒想到一個小小庶出竟然絲毫不害怕她。
皇太後拍了拍宋初的手,笑道:“好孩子,我見了你捐的那東西。你可曉得那東西的價值麼?”
宋初平靜地道:“回皇太後的話,宋初曉得。”
“哦?”皇太後覺得宋初在說大話,“你來說說看。”
宋初低頭道:“那副頭麵是宋初的生身母親留給宋初的唯一一樣東西,它在我心中的價值異常沉重。”
皇太後本意是問宋初那副頭麵值多少銀子,不曾料到宋初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又加上宋初微微低著頭眼圈泛紅,十分惹人憐愛的模樣,人老了便格外容易心軟。皇太後不禁心中一陣發酸,問道:“既然這樣重要,你怎麼舍得捐出來呢?“
“回皇太後的話,宋初不曉得這場災情有多嚴重,也不清楚需要怎麼做才能緩解災情,隻是宋初曉得這樣一來必然有無數的災民流離失所,有很多孩子會失去母親。宋初已經沒有生身母親了,不想讓別人像我一樣。”
宋初這番話真情實意,皇太後心中不禁一陣感歎,即便是宋進賢,也未必懂得這個道理,心中不免更加喜歡,慈愛地笑道:“好孩子,你把這樣貴重的一樣東西捐了,你是為國為民的好孩子,哀家必不虧待你。”
宋初連忙推辭道:“太後,宋初萬萬不敢受任何東西,隻不過是順應心意罷了。”
太後見宋初懂事,心中更是喜歡,便道:“好孩子,哀家很喜歡你,你若是平時沒事的話不如多來陪哀家說說話兒。”
宋初應了,拿出一本經文道:“宋初平日愛給府中的老夫人抄寫經文,今日不曉得應該送皇太後什麼,但想到太後和祖母應是一樣的。便也用心抄寫了一本經文送來。”
說皇太後和宋家老夫人一樣,放在平時皇太後必然發火,隻是今日卻越發高興起來,竟真對宋初有種莫名的憐愛,接過經文撫著宋初的頭發道:“你做得對,這是你用心做的禮物,哀家很喜歡。”
太後翻開經文,意外地發現宋初的字十分端莊有力,比現下許多有名的大家寫的字也不匡多讓,不由得驚訝了一下,“這是你寫的?”
“回太後的話,是宋初寫的。”宋初恭敬地回道。
宋芊芊曉得宋初因著送了一套值錢的頭麵便被太後召進宮覲見,免不得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向大夫人哭訴道:“母親,憑什麼那蹄子總是這樣好運!我捐的也不是什麼破銅爛鐵,太後怎地沒看見我?”
大夫人沉著臉道:“此事怨不得你。那蹄子不知從哪裏弄到了一副前朝有名的頭麵,價值不可估量。皇太後見她也是在情理之中。”說罷又叮囑宋初道:“無論你心裏如何不愉快,在你爹爹麵前必須露出一副為宋初高興的表情,聽見了嗎?”
宋芊芊應了,心中惱怒得隻想把宋初撕爛。回到屋裏剛好看見給自己出主意送赤金頭麵的翠竹,不由得大怒道:“都是你這沒教養的奴才,害得我白白丟了一個好機會!”
當下便一巴掌朝著翠竹打去。翠竹下意識地想躲開,卻又想到平時宋芊芊的脾氣,便不敢再躲,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隻把臉打得通紅,頭發都散落下來,再沒了一等丫鬟的風光模樣。
宋芊芊猶不解恨,繼續罵道:“你這眼光淺薄的,沒一點本事,枉你還身為我身邊的大丫鬟,整日裏隻會給我出些搜主意,沒得不丟了我的人。”
正要再打,宋芊芊身邊的若萱連忙上前勸道:“小姐,和翠竹生氣作甚?打她兩下就是了,可千萬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後花園的花開得正豔,不如咱們去摘兩朵給小姐簪上,定然極其好看。”
宋芊芊正好氣得胸悶,覺得若萱的話不無道理,便冷冷地哼了一聲,扶著若萱的手去了後花園。
翠竹向著若萱感激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