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和大夫人離開的第二日,宇文厲還是見到了安國公。
安國公一向不喜這些皇子們,一眼也未曾看過宇文厲,隻將手中酒盞裏的酒一飲而盡,竟連宇文厲的來意都不曾問。
宇文厲眼中閃過一絲懊惱的神色,但被很好地掩飾了下去,重又笑得溫潤如玉:“國公就不好奇,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安國公冷笑。他得了這樣大的利潤誰人不知,隻是想要分一杯羹,也得先撒泡尿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抬起眼睛瞟了宇文厲一眼,安國公道:“我和聰明人從來不說暗話。既然你開出了這樣的條件,還請告訴楚某你能為我做點什麼。”
宇文厲“哈哈”一笑,自以為瀟灑地打開了手中雪白的折扇:“和國公說話果然爽快!我要國公茶葉生意的兩成純利潤,不知國公肯不肯給?”
楚襄聽得這話,驀地便想起大夫人和宋芊芊的要求,又想到最近幾日喬若雪仍舊這樣倔強,對他甚至還有幾分恨意,心中冒出一股無名火來,冷笑一聲道:“沒聽見我之前說的話嗎?我問你憑什麼開出這樣的條件!如今世道是怎麼了,一個個說話藏頭露尾,就連皇子也成了這樣,當真讓人惡心!”
“你……”宇文厲氣得隻想站起來痛罵楚襄一頓,想到自己今日是來求人的,便生生止住了口中惡毒的話語,勉強一笑道:“國公莫要責怪,我也隻是先把自己的條件說到前麵罷了。至於答應與否,國公可自行決定。”
安國公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宇文厲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慢地道:“我有金剛鑽,方敢攬瓷器活兒。不知國公對當今軍火生意可感興趣?”
“哦?”安國公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中神采奕奕:“我在南方打仗多年,自然知道軍火生意的利潤幾何。隻是二皇子雖然貴為皇子,卻也並不是個生意人,如何便能與我合作軍火生意?”
宇文厲含笑不語。安國公沉思了一會兒道:“若你說的是真的,我自會與你合作。想要與我合作,先拿出你的誠意來吧。”
宇文厲心中一喜,曉得這件事八成能成功,站起來含笑道:“那我就不打攪國公了。三日之後,我會將取信於國公的東西命人送到國公手上,還望到時候能愉快合作。”
“那是自然。”安國公“嗬嗬”笑了幾聲,“我就靜候二皇子佳音了。”
宇文厲回到府中,靜靜地坐在書房沉思。隻聽得門外“哢嚓”一聲極細極小的聲響,頓時渾身溫和的氣息盡數散去,眉毛幾乎豎起,厲聲道:“是誰?!”
一個美貌侍女輕輕推門進來,手中還端著一壺熱騰騰的茶水和一些點心。
“回二皇子的話,是小嬋。爺數日來忙碌奔波小嬋都看在眼裏,今日特地親手做了一些點心和茶水,還請爺賞個臉。”那女子臉若桃花,笑容和話語更是令人如沐春風一般,隱隱透著些期盼。
宇文厲皺眉,眼中狠厲的光芒一閃而過:“等等,是誰告訴你我整日忙碌奔波的?我昨日陪著太子賞鳥,今日去逛了花街,不知你口中的忙碌從何而來?”
女子一驚,隨即低頭道:“是小嬋說錯了話,還請爺責罰!”
宇文厲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中已經是一片平和:“到我這兒來。”
小嬋心中一喜,道是皇子終於曉得了自己的好處,連忙上前嬌笑道:“爺已經數日沒去過小嬋那兒了,小嬋實在想念爺想念得緊……”
宇文厲抬起手打斷了她要說的話,捏起一塊點心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臉上帶了一絲捉摸不透的笑容。
“所以,你今日不是來了?”
小嬋大喜,身子更是如同沒有骨頭的蛇一般纏上了宇文厲的身體,眼睛裏似乎能夠滴出水來,微微張開嘴,手中似是不經意一般在宇文厲身上打著圈。
宇文厲低聲笑了笑,帶著些繭子的手撫了撫小嬋的脖子,隨即手上一用力,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陰冷!
小嬋臉上的笑容微微一窒,還沒來得及說話便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頭上新戴的那支簪子叮叮當當落在地上。那是……那是她進府之前娘用了身上所有的家當給她買的,全家都以為她這是掉進了福窩,她也曾是這樣以為的,可是似乎根本不是這樣。
小嬋軟軟地倒在地上,眼睛還是不可思議地大睜著,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逐漸變得僵硬起來。
宇文厲不帶絲毫溫度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這是他用得最順手的通房丫頭,他也不想這樣。隻是他的秘密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即便是有一絲一毫的跡象也不行!
拍拍手叫來護衛,宇文厲不帶絲毫感情地指了指地上的人,冷冷地道:“找個地方埋了。”那人恭敬道了句是,將地上的屍體毫無痕跡地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