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古思元見池沫上車後盯著司機看, 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池沫搖了搖頭,她不想當著司機的麵,給其他玩家科普她上一次乘坐時發的事情。
她總不能直接說,這公交在半路經常上來鬼乘客, 她懷疑司機也可能是鬼吧?萬一不小心觸發了什麼奇怪的禁製, 想想就嚇人。
“沒事,我就看司機大叔挺麵善哈。”池沫小聲回了句, 這一次她依舊選了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嗬。”跟在她後麵上車的古思元沒忍住幹笑了一聲, 他選擇坐在了池沫前麵一排的單人座上。
接著上車的是慕樺。
他先是同樣隱晦地觀察了下司機的模樣, 可惜因為衣領和帽簷的關係,隻能看清半張臉。
然後他往投幣箱裏塞進了一張5塊的紙幣,選擇坐到了古思元左邊隔了過道的那排座椅上。
這時, 在車門處半天爬不上來的彭玉成急了。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麵前仿佛隔了一道無形的牆壁,正阻攔著他進入公交車。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上不去車?司機!你這車門好像有問題!”彭玉成大聲喊道, 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惶的神情。
“李原?”古思元偏著腦袋從窗戶伸了出去,驚訝地看著車外,雙眼中也充滿了疑惑的神色。
“古思元, 你幫我看看!我不知道怎麼的上不來,你能不能過來拉我一把?”彭玉成咽了咽口水,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祈求地說道。
“我要離開這裏, 我都走到這兒了, 係統都提示我來公交站等待上車了,為什麼就我一個人上不了車啊?為什麼啊?”彭玉成語無倫次。
顯然現在發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
或者說, 其實是他內心深處最害怕的一種可能性真實發了。
“李原,你是不是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
古思元想到他在某一次副本中遇到的類似的情況。
那時他們隊伍中有一
個玩家由於偷拿了某個npc的重要物品,於是他們在逃離那棟房時, 就對方一個人總是出不去大門。
“沒有!我沒有啊!我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彭玉成慌張的搖頭,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翻著自己的口袋。
慕樺在這個時候忽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坐在了古思元的前麵。
他的手臂擱在窗口上,插了一句嘴道:“還有種可能性,你是不是在健平醫院丟了某樣東西?很可能這樣東西對你來說非常的重要。”
慕樺淡笑了一下,語速特意放慢,“比如,能讓係統判定你任務沒有成功的東西。”
「來了,補刀玩家慕樺」
「來了,幕後黑手慕樺」
「哎,彭玉成還是路走窄了啊,要是他在被轉換了記憶後直接說出來,說不定其他玩家會幫他,至少慕樺背地裏毀壞道具沒那麼容易了」
「慕樺:隊友祭天,法力無邊」
「要是慕樺真跟彭玉成是隊友,肯定又是另外一個結果了,隻怪慕樺拿到的是臥底的鬼牌」
「你們看古思元的表情,說起來在場4位玩家,就他一個人不知道隱藏的真相,哈哈哈,關鍵他還是走的智者路線」
聞言,古思元的神色變得有些怪異。
他想著,之前是不是有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為何慕樺會這麼說?
“丟……丟了東西……”彭玉成驚愕,緊接著臉色瞬間慘白,他哆嗦著身體,不敢說話。
“看你的表情,好像是想起來了?”慕樺故意問道。
“沒……沒有啊!我能丟什麼東西?”彭玉成慌張地搖頭,他將目光重新放在駕駛座一直保持沉默的司機身上,“司機,你讓我上去吧,我跟他們是一起的呀!”
池沫的指尖在自己的膝蓋上敲擊著,內心莫名有種浮躁之氣。
“可惜,我本來想跟他說,要是他想起來丟了什麼,最好趁著車沒開,抓緊時間回去再找找。”
慕樺收回胳膊,臉上卻帶著笑容,仿佛眼前發
的這一幕是令他喜聞樂見的。
坐在他身後的古思元看不到慕樺的表情,但直覺告訴他,慕樺變了。
“嘭嚓”一聲,前車門關閉了。
彭玉成愣愣地看著將他拒之門外的車,臉上立即露出害怕的神情,他猛地用手拍打著車門。
“我還沒上去,我還沒上去!快開門!”他驚慌的用力拍擊著,手掌嵌入縫隙想要將之拉開。
“啊啊啊啊!”
車門沒有絲毫損壞,反倒是彭玉成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池沫雙手搭在車窗,急忙探頭望去。
彭玉成捧著自己被高溫燙傷的手滾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的身體也開始扭曲掙紮起來。
他的嘴裏發出尖銳的痛呼聲,皮膚仿佛黏在了地上,就像他現在不是在地上滾,而是在滾燙的油鍋裏攤烤著一樣。
皮肉拉扯之間,連著衣服碎片一起在他的身體上結成了一塊一塊焦黑的硬疤。
看得池沫毛骨悚然,她縮回了手,握緊了身邊放著的武器。
“他……”古思元遲疑了下,眼中略微閃爍。
“他沒救了。”慕樺接過話,他勾了勾唇角,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溫度,聲音輕柔的說道,“你看他的雙腿,已經跟地麵長在一起了。”
彭玉成仍在慘叫。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哪怕皮膚撕裂露出鮮血淋漓的內裏也沒有停下,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裏卻盈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