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是嚇唬他吧?”虎毒不食子,葉念惜深信不疑。
可是天子不是老虎,而是龍。夜天站起身子,抬步回九闕宮,“天子最恨人不聽話,無論是誰,隻要違背他的意願,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
真的這麼狠?葉念惜疾步跟上前,想要進入九闕宮,可是那宮門隨著夜天進去後,立即合上了,隻差了一步,葉念惜被擋在外麵。
“九闕宮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沈奕上前叩門。
他十分用力,鐺鐺的聲音震的葉念惜直捂耳朵,片刻後,有人嚷叫著:“真是催命鬼,輕點兒,輕點兒。”
夜奴將門開了個縫隙,細長眼睛賊溜溜的打量眾人,“沈奕,你小子想要將門砸壞嗎?”
“夜奴,你上了歲數耳朵背,我怕你聽不見啊。”沈奕用手將門撐住,防止他忽然關門。
“誰上歲數了?”夜奴不服老,瞪了沈奕一眼,那綠豆似的眼珠翻了翻,又道:“夜天已經稟報天子了,幾位跟我進來吧。”
這一次十分順利。
幾個人跟在夜奴身後,興許是為了顯示他的確沒有老,他走的很快。四周烏漆墨黑,沒有光亮,這條路他已經走了千百萬次,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絲毫不差的上台階,轉彎。
可是,這苦了後麵的幾位,沈奕和駱寒尚好,葉念惜拉著駱寒的手,雖然有些踉蹌,也還能跟上。倒是身後的蓬萊道長和公良鶴,叫苦不迭。
尤其是公良鶴,人家身上有傷,即便是有光亮的情況下,走路尚且辛苦的很,這回伸手不見五指,更是艱難,“我說夜奴,你就不能走慢點兒?哎喲,你們倒是等等我啊!”
夜奴這才放慢腳步,“公良鶴,當初你嚷嚷著離開九闕宮,這才離開沒多久,就又回來了。這次要住多久啊?天子可沒工夫接待你。”
說話間到了大殿,有了微微光亮,夜奴示意眾人停下腳步,“啟稟天子,人都帶到了。”
眾人這才看到正前方中央位置坐著一個男子,銀色麵具,寬大黑袍。
眼下,天子的兵馬正在席卷九州,很快就要與玄國和紫胤國兵戎相見,這應該是對手敵人,沈奕和駱寒沒有像以前那樣恭敬施禮,所以,葉念惜跟著他們一起站在那裏隻是雙手抱拳,示意了一下。
公良鶴和蓬萊道長是天子的知交故友,也無須施禮。
大殿上頓時冷清了下來。
天子先開了口,“駱子無,我是真沒想到所有事情會壞在你的手中。”
“我也沒想到你會對念惜用法術,文朔,你向來心狠,不過今日我們一定要為念惜要回那被你抽離的魂魄。”蓬萊道長底氣十足,有沈奕和駱寒在,他有何懼怕?
“就憑你們?”天子一聲冷笑,伸手去摸龍案上的按鈕。
沈奕和駱寒早就知道這機關,兩個人同時飛身上前,將隨身物品扔過去砸向天子,叮的一聲,一把鋒利的簪子插在了龍案上,將那按鈕擋住,當嘩啦的金屬聲音,一包銀子砸向天子的頭顱,若是想不中招,唯有伸手去抵擋或者向旁邊撤去。這讓天子無法去觸摸那按鈕。
等天子躲過這兩物後,再要去按動按鈕,駱寒和沈奕已經站在了天子身旁,沈奕用手護住了按鈕,“天子,您還真夠狠心的?連小爺也要殺?”
“沈奕,難道方才你不想殺我?”天子將桌子上的簪子拔下,這簪子是用切金斷玉的材質製作,鋒利無比,上麵有毒,戳破皮膚即混入血液中毒而亡。若非自己躲得快,方才就已經插到手背上了。
沈奕訕訕一笑,拿過了簪子,小心翼翼裝入一個細長桶中,收了起來,“情急所致,天子勿怪!”
天子哼了一聲,將手中那一包銀子扔給了駱寒,“沒想到你的內力如此雄厚,小瞧了你!”這包銀子砸來,依照天子的身份,根本不屑躲閃,可是到了近前,猛然發現力道非常,急忙用雙手去接。幸好是雙手,若是單手,隻怕要被砸住了,不由得對駱寒刮目相看。
大殿上的蓬萊道長怒道:“文朔,咱們不對付,你殺我也就罷了,難道連公良鶴也要殺嗎?還有葉念惜,你竟然要對她下毒手?”
公良鶴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己將文朔當成知己好友,可是人家竟然視自己如草芥,方才下手一點兒都沒考慮過自己的死活,“文朔,你真叫我寒心啊!”
“念惜死了,我可以給她聚魂。鶴兄若是不幸,我也可以為他換具年輕點兒的身體,這本是好事兒。”天子理直氣壯,殺你是為了你好,葉念惜終於知道什麼叫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