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羅瑩瑩,軒轅諗並沒有明說,待羅太尉和蘇太尉退下時,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秋濃死了,朕才免除他秋家的死罪,羅太尉不要以為朕寬宏大量到了連螞蟻都不舍得碾死的地步。”
羅太尉明白其中意思,“微臣謝主隆恩。”出門時險些被門檻絆倒,幸好蘇太尉在一旁將他扶住,兩個人如同從鬼門關繞了一圈似的,腿發軟,腳顫抖。
禦書房裏,葉念惜從地上撿起奏折,“沒想到,秋濃毒害本宮之事,談先生成了最大的贏家!”
談古今並未惶恐,也未得意,十分低調虛心的問道:“皇後何出此言?”
葉念惜知道他裝傻,幹脆挑明,“一是你被封了丞相,從此高官厚祿高枕無憂,二是今日你收攏了忍心,羅太尉和蘇太尉自然不必說,還有顧躍和韓冰等人,也都會念及你的好處。談先生,不,本宮應該稱呼你為談丞相,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談古今笑的含蓄,“即便是位高權重的丞相,我也不過是皇上的一枚棋子,真正下棋的是皇上。皇後說我是最大贏家,我看皇後才是最大的贏家!”
“談丞相什麼意思?”葉念惜凝眉。
談古今微微一笑,看向軒轅諗,“其實後宮之事,皇上無需放到早朝上解決,弄出如此大的動靜。為的就是解散後宮,將嬪妃遣走,讓皇後高枕無憂。今日之後,朝中臣子無人再敢勸皇上納妃,也無人再敢說皇後半句不是。皇後不是最大的贏家嗎?”
軒轅諗站了起來,“行了,你們兩個別爭了。今日之事,你們兩個都是贏家,朕為此費盡了心思,希望皇後以後不再吃醋,丞相能為朕分憂解難。”
談古今知道軒轅諗的一片苦心,自古至今,沒有一位帝王會為了提拔臣子花這麼多心思,他當然領情,“隻是不知道皇上為何這麼著急將我推到丞相的位置,我以為還會再等兩年。”
“兩年?朕可等不起。朕要將位置傳給沈奕,希望你好好輔佐他。朕累了,你出去吧。”軒轅諗看到談古今那懷疑的眼神,竟然擔心他看穿自己的心思,急忙讓他離開禦書房。
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時,葉念惜親自給軒轅諗倒了杯茶,端到他麵前,“其實你不必如此著急,天無絕人之路。也許你的身子能好起來。”
軒轅諗搖了搖頭,“這一次劫數難逃!”
葉念惜坐在旁邊,為他研墨,看他批閱奏折,他是位盡心盡責的皇上,完成日常事務的同時,也在為沈奕執掌江山費心費力,他分析朝中的每位臣子,要將他們安置在最適合的位子上,即便是沈奕再鬆懈,也能保證江山無憂。
看到他那烏黑光澤的發絲上竟然有了幾根白發,葉念惜隱隱心疼,三十出頭,這個時候的男子褪去了青澀狂妄,多了內斂醇厚,正是最好的時光,而軒轅諗卻要離開了。
怔怔望著眼前的男子,失了神兒……
軒轅諗那盯著奏折看的雙眸眨了一下,“念惜,沈奕去北冥峰是假,去九闕宮才是真的吧?”
葉念惜回過神兒來,“怎麼可能?他是為我去找雪魚,九闕宮又沒有雪魚!”
軒轅諗放下奏折,轉眸看向葉念惜,“沒有人可以救我,念惜,不要抱有任何希望。”
“又不是沒有法子?是你不肯低頭罷了。”葉念惜小聲嘟囔。
軒轅諗微微一怔,將葉念惜的手握住,“實話告訴你吧,當初為了救你,我請蓬萊道長將我體內玄龍石取出來,而這玄龍石一旦取出來,很難再進入我的體內。蓬萊道長說能用玄龍石救我,隻怕是為了得到這石頭。”
“蓬萊道長是你的師傅,他定然會救你。”葉念惜沒有敢提天子,怕軒轅諗氣惱。
軒轅諗眼睛裏的光彩黯然下去,“蓬萊道長若是真的將我當徒弟,當初就不會用我的心去救駱寒,而我們之間也就不會相見不相識,分離那麼久。我假冒駱寒一事,傷了他的心,他定然不會救我。”
葉念惜竟然無言以對,當初在蓬萊仙洞中,蓬萊道長用軒轅諗的命換駱寒的命,那時便該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軒轅諗的死活。難道真的想軒轅諗說的這樣,蓬萊道長隻是為了玄龍石?
沉默良久,葉念惜問道:“那麼,天子呢?你假裝答應他的要求,等他救了你再反悔。麵子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是不是?”
軒轅諗長歎一口氣,“你以為天子好哄騙的?他的心思縝密,連我都甘拜下風。騙他?隻怕會被他騙了,到時候命沒了,江山也改姓文了。而我變成了紫胤國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