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 / 3)

“為什麼不早點送來?”周霖炯看著他,目光如劍。

主簿苦笑,道“下官也知道這封信事關重大,猶豫了半天。”

周霖炯看著這封信,麵色變幻。何止是這個小小的七品主簿覺得事關重大,即便是他也是燙手。

“大人,首輔來了。”就在這時,吏部侍郎袁之城進來道。

周霖炯眉頭一擰,低頭看著這封信,斟酌再三,探口氣,道“罷了,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交給首輔吧。”

主簿聽著臉色發黃,這件事,首輔怕是也要覺得燙手吧?

孫傳庭對吏部一向十分重視,事關吏治改革,他從未放手,這位周霖炯倒是一個不錯的幫手,沒有帝黨痕跡,更容易配合。

“周天官,你這是不太歡迎我啊?”孫傳庭走進來,笑著說道。

周霖炯聽著孫傳庭的調侃,苦笑一聲,道:“大人,下官現在想哭,哪裏還顧得及其他。”

孫傳庭是難得的開玩笑,看著周霖炯的神色,輕咦一聲,道“什麼事,竟然把我們周天官給難住了?”

周霖炯手裏捏著信,猶豫再三,還是遞過去,道“大人,你還是看一看吧。”

孫傳庭對周霖炯很看重,見他鄭重其事的遞過一封信,也好奇的接過來,抽開看去。

沒看多少,他臉色漸變,麵如寒霜。

孫傳庭沒有看完就放回去,目光淡漠的看著周霖炯,道“這封信哪來的?”

周霖炯道“有人送到了吏部。”

孫傳庭盯著周霖炯,周霖炯神色坦然。

孫傳庭猶自盯著他不放,道:“你覺得這封信真假如何?”

“周閣老的字跡大人應該不會認錯,何況,還有大印。”周霖炯道。

孫傳庭默默一陣,道:“這件事你守口如瓶,我現在進宮。”

周霖炯連忙抬手,道“下官省的輕重。”

孫傳庭沒有多說,徑直離開吏部,轉向回宮。

就在孫傳庭入內廷,進乾清宮的時候,在內閣班房的周應秋,忽然收到了一個小紙盒。

他好奇抽開看,隻見裏麵是一把匕首,非常小,非常精致的匕首!

周應秋猛的臉色蒼白,癱軟在椅子上,雙眼無神,渾身顫抖個不停。

班房裏就他一個人,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臉色蒼白,雙眼無神,顫巍巍的拿起筆,攤開紙,寫上三個大字:請罪書。

他一筆一劃,無比認真的寫著,足足寫了千言,這才放下筆,閉著眼,表情痛苦,而後拿起那把小匕首,緩緩的吞了下去。

周應秋雙眼大睜,滿臉痛苦,渾身掙紮,但雙手還是硬生生的按了進去!

乾清宮。

朱栩看著孫傳庭遞過來的這封信,麵無表情。

這封信的內容很簡單,周應秋原本是閹黨,後來魏忠賢被朱栩打壓,周應秋識時務的切割,投入到了當時惠王的朱栩門下,這些年都跟著朱栩。

但是魏忠賢還是掌握著周應秋的一些致命把柄,這些把柄後來落到了駱養性手裏,駱養性逼著周應秋做了許多事,其中一些十分的大逆不道,比如出賣朱栩的行程,泄露朝廷的改革計劃,挪用大筆款項,倒入了駱養性口袋。

即便當年駱養性入獄,也沒有將周應秋供出來,讓他活到了現在。

朱栩將信放在茶桌上,淡淡道“你覺得是誰做的?”

孫傳庭抬著手,道:“誰做的不要緊,關鍵是可能不止這一封信。”

朱栩手在這封信上拍了拍,道“隻誅首惡,不誅連其他。”

也就是說,隻論周應秋的罪,不誅連他的家人以及門生故吏,親朋好友。

這也算是朱栩給周應秋這麼多年的辛苦的一個恩典了。

孫傳庭對著個決定不意外,道“是,臣來安排。”

朱栩擺了擺手,等孫傳庭走了又搖了搖頭,自語道:“又是何苦啊……”

孫傳庭回到內閣,正準備處置周應秋,卻被稟報周應秋已經自殺身亡了。

孫傳庭來到周應秋班房,看著他的請罪書,歎息一口氣,道“讓刑獄司來處理,會同督政院,查封周府,清查任何的可疑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