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八千,直接打到我卡上。”我哥陰狠地笑著。

“那還行,這樣你還房貸的錢就有了。”母親長長舒了口氣,緊跟著又問:老二到了那裏,不會逃跑吧?

我哥頓時不耐煩道:你怎麼這麼囉嗦?都說了,那煤窯是黑·社會開的,在當地很有勢力;哪個礦工要敢逃跑,直接打死扔到煤窯裏埋了,比監獄管得還嚴!

聽到這裏,我的心都揪成了一團;他們這家人,我的親人,他們竟然要把我賣了,謀財害命!

母親如釋重負道:那就好,當初咱們那麼害他,老二心裏指不定多恨咱們呢!趕緊把這個定時炸彈弄走吧,萬一他真有了出息,指不定怎麼報複咱們呢。

是,當年我的確想過要報複,可畢竟血濃於水,畢竟你們是我的家人;當年的事,我早已釋懷,可你們竟然要這樣對我!某個瞬間,我的心髒仿佛都停止了跳動,因為我對這家人,已經徹底死心了……

“對了媽,你把我畢業證找一下,單位馬上要給我轉正,需要把學曆證明複印存檔。”我哥嚷了一句。

母親風風火火地去翻東西,父親又說:老大,你現在的身份可是陳默,以後在外麵,可千萬別說漏了嘴;村裏都有閑言碎語了,說當年是你弟弟,給你頂的罪。

“你放心吧,陳默這個身份,我都用了五年了,絕不會說漏嘴。”我哥得意地說著,又打了個哈欠說:不早了,你們回去睡吧。

“你睡吧,今晚我在客廳裏看著,省得你弟弟跑了。等把他送到山西黒煤窯裏,我才能徹底安心。”父親說著,似乎還抽上了煙。

聽父親要出來,我趕緊轉身跑回了屋裏;躺在床上,我麻木地瞪著大眼,當時若不是我懷裏,還抱著那張紙巾,想著那個給我希望的姐姐,我真的能崩潰掉!

這家人狼狽為奸的計劃,被我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裏;很難相信,哪怕親耳聽到,我都難以置信!

他們的心,怎麼能那麼黑?而我,又究竟做錯了什麼?!

第二天一早,父母對我出奇地好,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有生以來,我從沒受過這種待遇。

父親還開了酒,拉著我陪他一起喝;一邊喝,他竟老淚縱橫,為當年的事跟我道歉,說他們害了我,讓我千萬不要介意;還說給我哥買完房,就立刻給我買,砸鍋賣鐵也要給我娶上媳婦。

如果不是昨晚,我聽了那個“人吃人”的陰謀,我真的會被打動;因為父母和哥哥的表現,太真摯了!而這些年,我所奢望的,不就是這家人,能對我好一點嗎?

帶著那顆絕望的心,我陪他們上演了一出,家庭圓·滿的大戲;臨走時,母親還破天荒,往我兜裏塞了2000塊錢,讓我在外麵吃點好的,別虧待了自己。

若是放在以前,那個單純怯懦的我,真的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可現在,我早已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大師傅曾說,改變我性格缺陷,唯一的方式就是“反抗”!

越害怕什麼,就越要反抗什麼,隻有在反抗中,才能不停地克服心理恐懼。

我的家人,你們不要逼我;我雖然老實,但要真把我逼急了,我陳默什麼事都敢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