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奎斯的君王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往後傾，靠在由一塊木頭雕刻而成的椅子上麵，兩隻看起來毫無生氣的眼睛一直盯著我。
著實讓人沒有料到的是這一招。
一個原本就是屬於‘安心國’勢力範圍的附屬城鎮，居然在這種危急的關頭，還好意思提及錢。
“聽著，我不管之前是怎麼樣，”君王看我沒有任何反應，說道：“沒錯，我們這些人的命，說到底都是國君給的，是他在我們最危急、最窮困潦倒的時候給了我們希望。但是我就想問問你，希望這個東西，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到底值多少錢？”
我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現在可是‘安心國’最危險的時候。”
君王點點頭，但沒有在意我說的話，他隻是顧著自己腦袋裏的意思繼續說下去：“希望……有時候甚至連一堆狗屎都不及。你在餓得時候，希望能填飽你的肚子嗎？或許還是狗屎來的實在。我們這些人，經過自己的努力，終於將艾奎斯建立成一個被外界害怕的城鎮，他們都喜歡稱這裏為‘監獄’。我告訴你啊，這裏是我們這些人的家，但是是其他擁有不謀詭計的犯人的監獄。國君已經老了……”他歎了口氣：“我聽說他已經撒手西去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可以聊一些，他在世的時候極力反對的觀點。你說呢？”
“我覺得，你這樣做，是對國君的不敬。”
艾奎斯的君王聽完之後哈哈大笑起來，在我看來，就連他臉上那些特別明顯的皺紋，都隨著他的笑容跳動起來，就像是黑夜當中反射著慘白月光的海浪一樣，一層接著一層。
“我知道你是誰。”他重新安靜下來，端坐在椅子上麵：“別看我一步都不踏出去，但我也知道你。你以為憑借自己的本事可以在艾奎斯撒野嗎？恩？”
我聳了聳肩膀，說：“我和我的士兵們，都是懷著希望你們可以幫忙的心態才來這裏的，並不是為了其他的原因。”
“那就好。不然我擔心，你們家人來認屍的時候，看見你們那個慘狀……”
我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沒想到，艾奎斯的君王居然會是這麼一個自大妄為的老頭。他的思想，他所說的話，還有他臉上表現出來的表情，都像是最讓人惡心的東西一樣，在眼前飄忽不定地出現著。看樣子，我們是白跑了一趟，在這種威脅到自己的利益的事情麵前，終歸是無法依靠之前建立下來的威嚴能夠搞定的。
“廢話不多說，多少錢？”艾奎斯的君王問。
“你能給多少兵力？”我往前一步。站在我邊上的那個士兵立刻抬起手中的長劍，做出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樣子，好像我這往前的一步，就已經代表了戰鬥的開始似得。
君王想了想，說：“十個人，一萬金幣。至於你要多少人，就看你能給多少錢了。”
十個人一萬金幣！
這是殺豬啊！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舉起手來擺了擺：“那算了，就當我們沒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