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孫秋芸過於驚駭,手劃了下,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劃到了地上,摔得粉碎,桑懷遠同樣一臉驚駭,兩口子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可能是桑良傑?

不是他們誇自己兒子,而是良傑確實打小孝順懂事,對老夫人尤其敬愛,那些年家裏苦得很,三餐都不能保證,隻能天天喝稀飯,照得清人影的那種,頂多再加幾塊番薯,但番薯也不是每頓都能吃到的。

良傑那時才六七歲,每天都跟著一群大孩子去郊區挖農民漏下的番薯,運氣好能找到幾個小番薯,有時候一個都沒有,甚至還會被大孩子搶走,平白挨一頓打。

但這麼費盡辛苦找回來的番薯,良傑自己卻舍不得吃,每頓都隻喝稀粥,把番薯省給他們大人,還總說自己吃飽了。

這麼懂事孝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傷害親奶奶?

打死他們都不相信啊!

但這次兒子回來後的表現確實很不對勁,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桑懷遠心情沉重,不知道兒子這些年在外麵,究竟遭遇了什麼?

孫秋芸不住搖頭,連連說道:“不可能的……良傑他怎麼會……我不相信……”

老夫人歎了口氣,傷感道:“我也不相信,但就是良傑,這孩子是不是受刺激了,懷遠你給他導師打電話問問,太不對勁了。”

想到之前桑良傑猙獰的臉,還有血紅的眼睛,老夫人就不寒而栗,頭一回感到了害怕。

她不是怕死,而是擔心孫子在殺死她後,會受到世人的譴責和唾棄,那種輿論壓力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她更擔心孫子被壞人利用了,一時衝動做下後悔莫及的事,後半輩子都會活在良心自我譴責中,好好的大好青年就這樣毀了!

“對對對,給導師打電話問清楚,孫師兄和良傑形影不離,肯定知道一些。”

桑懷遠匆忙打給桑良傑的導師,也是他的師兄,桑良傑當初選導師時,桑懷遠便推薦了他的師兄,是國際知名的經濟學家。

因為擔心兒子,桑懷遠沒和師兄寒喧,開口便直接問桑良傑出什麼事了。

孫教授聽得莫名其妙,“大過年的你咒自己親兒子幹嘛?良傑吃得好睡得好,學業有成,前途無量,能出什麼事?”

“真沒受刺激?比如工作上或是感情上不順利?”桑懷遠懷疑地問。

“我看你才受刺激了,良傑一切正常,這次出訪國外,好幾家知名公司都想聘請良傑,不過你兒子都拒絕了,說要回國發展,至於感情更沒影,倒是有一堆姑娘想嫁你兒子,可你兒子說了,三十歲前不考慮個人問題,能有什麼問題!”

孫教授聽得一頭霧水,大年初一打電話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腦子進水了吧?

“對了,良傑回去前一天,還特意請假去街上購置禮物,清單列了密密麻麻一串,你們收到禮物了沒?那些可都是良傑親手買的。”

孫教授和桑懷遠開玩笑,語氣十分羨慕,別人家的兒子就是這麼懂事孝順,哪像他家倆兔崽子,兒子隻會在要錢時聯係他這個老子。

閨女更沒良心,別人家都是貼心的小棉襖,哼,他家的是專門來戳心的衝鋒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