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小臉凍得紅撲撲的,臉上鼻涕和汙垢凝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塊一塊的痂,身上的衣服都不太合身,大的大,小的小,孩子都很可愛,但也都很髒。
衣服髒,臉和頭發也髒,毛芳菲眼神好,甚至能看見有個孩子的頭上有虱子跳來跳去,看得她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避遠了些。
三年前染上的跳蚤和虱子,回城後她費了不少工夫才除去的,甚至還剪去留了好幾年的長發,這次可不能再被染上了。
方家的屋子確實幹淨了許多,窗明幾淨的,院子和屋子也沒了雞屎,異味也沒了,毛芳菲感覺好了不少。
方彥明父母挺客氣的,說話小心翼翼,上回去平江惹毛了毛芳菲,方彥明發了一通脾氣,餘威尚在,他們暫時還是安分的,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裏的劣根性難改。
毛芳菲本著敵不動她不動的方針,頭幾天還算舒心,隻是飯菜不合她口味,這邊麵食為主,重油重鹽重辣,她一口都吃不下,幸好早有先見之明,帶了十幾桶方便麵,勉強能對付。
“別總做麵了,芳菲愛吃米飯,以後做米飯吧,家裏這麼多雞鴨,小雞燉蘑菇,清蒸鴨都能做,成天吃油潑麵我都上火了。”
吃了幾天方彥明也受不了了,他的飲食習慣已經改變了不少,老家的重口味他也吃不慣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媳婦不吃,都吃好幾天方便麵了,他就算再喜歡吃也食難下咽。
“雞還要下蛋呢,家裏這麼多菜,宰雞幹啥。”方彥明媽媽不樂意。
方彥明爸爸卻朝毛芳菲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意有所指地說道,“宰那隻蘆薈**,養三年都沒下蛋,養了還有啥用,占著雞窩不下蛋,宰了吃肉。”
聲音很大,毛芳菲想不聽見都難,她朝公公看去,嘴角微哂。
這麼明顯的指桑罵槐,她就是傻子都能聽出來,本還以為這一家子老實了,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方彥明微微皺眉,朝他爹深深地看了眼,半開玩笑道:“我和芳菲都來好幾天了,就大年三十吃了一回雞,之後幾天不是臊子麵就是油潑麵,我嘴裏都吃出火泡了,我和芳菲可是交了三千塊生活費的,總不能讓我們頓頓吃麵吧。”
一隻雞都舍不得宰,拿錢時可痛快的很,方彥明心裏本就對父母有了不滿,說話也不客氣了。
方父麵色微變,衝方母狠狠瞪了眼,“還不去燒水宰雞,沒見兒媳婦要吃嗎?”
“都養三年了,沒準過了年就會下蛋了,吃了多可憐,天天吃白麵還不知足,蛋都下不出來,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的……”
後麵幾句方母說的很小聲,但毛芳菲還是聽見了,麵上冷意更深,但她不動聲色,隻當這老太婆在放屁。
現在她還能忍,但如果真把她惹毛了,她會讓這些人知道她的厲害。
“我去殺。”
方彥明心裏來火,懟了他娘一句,吃隻雞都摳摳索索的,他那些錢都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