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是個大好的天氣。
黎晏和楚梧並肩從宗門的大殿門口走出來, 氣氛卻是難得的沉默。
他們沒有像平時一樣交流著,隻是順著台階一路向下離開隱世法陣,直到慢慢置身於山林的包圍之中。
終於, 黎晏還是沒憋住氣, 率先停下了步子, 回過頭去無奈的盯著楚梧, 發問道:“老頭子說的是真的假的?”
“老頭子說的話, 哪有什麼真假。”楚梧順勢回答。
黎晏:……嗬嗬
聽君一席話, 如聽一席話。
很明顯能感覺到楚梧今天的態度有點敷衍, 黎晏慢慢皺起了眉, 心中又浮上來了老頭子剛才說過的那句話。
——“你們兩個都快結婚了,哎呀, 有什麼小秘密都互相開誠布公一下嘛。”
雖然很不想帶什麼懷疑的情緒, 但是黎晏也知道老頭子不會信口開河、莫名其妙挑撥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很明顯,楚梧確實是有一些“小秘密”在瞞著她。
其實黎晏本身並不介意對方有所隱瞞, 愛情對她而言和友情親情差不多, 維持在讓彼此都舒服的距離就可以,隻要不是原則問題, 留些私人空間也無傷大雅。
比如她,她最大的秘密就是重生和穿書,這種事情說和不說其實也都對生活沒有影響了, 所以黎晏也不願再讓他多慮。
但是很顯然, 對方的秘密已經讓她開始感覺不舒服了。
其實這種不舒服不隻來源於今天的敷衍。
最近一周左右的時間,楚梧經常莫名其妙就聯係不上人,每次約會見麵也都是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問卻又不說,三緘其口的態度搞得黎晏十分惱火。
剛好老頭子也提起了這個話題, 黎晏深思熟慮,決定當下就把所有事情都攤開來說清楚,剩的楚梧這個糊弄學大師下次又把事情打太極過去。
思及此,黎晏在周圍環境看了一圈,沒找到能坐的幹淨地方,便從儲物袋裏掏出倆小馬紮往地上一放,道:“坐,我們好好聊聊。”
那態度,頗有大哥對小弟進行強勢約談的風範。
“我能拒——”楚梧話還沒說完,黎晏已經坐在了其中一個馬紮上麵,笑眯眯地搶答道:“不,你不能。”
“……”
見確實沒得逃了,楚梧認命的在另一個馬紮上老老實實坐下,神情倒是放鬆了許多。
其實楚梧也很想抽空和黎晏好好聊聊。
但是無奈最近那件事情實在是困擾著他,讓他有些難以做下決定。
所以他前幾日便和師父交流過破局的辦法,對方說是會助他一臂之力,沒想到今日卻把他送入了這種窘境之中……
嗬嗬,又被師父坑了。
也罷,逃避也不是辦法,反正早晚還是要做出選擇的。
楚梧這麼想著,在小馬紮上微微坐直了身體。
正當他準備張嘴的時候,黎晏卻比他快了幾秒,率先開了口:“這樣,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遊戲?”楚梧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什麼遊戲?”
“你先說玩不玩。”黎晏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副撲克牌開始洗牌。
難道是24點?楚梧點頭,還是沒明白她什麼意思:“玩。”
見對方上了勾,黎晏抿嘴陰惻惻一笑,才回答:“遊戲叫做……”
“……極限一換一。”
楚梧:?
名偵探柯北之撲克牌夫妻殉情事件?
黎晏圖窮匕見,嘴皮子飆得飛快:“規則很簡單你說一個秘密我說一個秘密不許撒謊剪刀石頭布決定順序輸得先說……好現在,石頭剪刀布!”
對方語速實在太快,楚梧的大腦還沒處理完前麵的信息,當下便被對方的動作帶動,下意識出了個石頭。
然後他便和出了剪刀的黎晏麵麵相覷。
自作孽·黎晏:。
“你輸了……所以應該是,額,你先說?”還在消化著規則的楚梧默默縮回了手。
“……”黎晏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不應該啊,不是說人會下意識出聽到的最後一個字嗎?”
“我是修真者,算不上是普通人,”楚梧接話,得到了黎晏一個“就你會抬杠”的眼神,便憋著笑扯回了話題,“所以是不是該你說了。”
自己說的規則自己哭著也要執行,黎晏思考半天,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秘密:“我最開始很怕你來著,以為你是邪祟那邊的……你呢?”
這種事情當然要循序漸進,一下子拋出一個最大的豈不是開局就開大?
楚梧也猜到她會這麼說,當下接話:“我的秘密是——衛衣男是我的術法,它們是我的眼睛。”
是的,所謂的衛衣男其實是一種變形術,將紙片變成人形由施法者操控,樣貌都一樣,大部分是用來巡邏或者潛入的。
所以黎晏自己多次看到的衛衣男其實都不是同一張紙變得,隻不過長得一樣罷了。
可是……
黎晏沉默了一下,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她八百年前就聽過他解釋了,這難道不是炒冷飯嗎?
“一換一嘛,”楚梧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我覺得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