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縮了縮,揪住了被子,低聲道:“我沒錢。”
“什麼?”浮舟斜睨她,“你別是騙我的吧。”
林顏榆不說話了。
“算了算了,我自認倒黴。”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林顏榆才低聲的道:“謝謝。”
地獄般的三年,旁人的折辱和冷漠對她來說才是常態,倒是這嘴巴狠毒的男人給予了她一絲溫情。
浮舟被她的態度弄的一懵,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腦袋就好像是床紮屁股一般跳了起來,“你餓了吧,我去外麵買點粥。”
醫生剛剛囑咐過,病人要吃清淡的。
林顏榆看到人影消失在了門口,然後就一掀被子起來了。
手上的血捂不住,咕嚕咕嚕的滴到了地上,旁邊的生理鹽水也低落在醫院瓷白的地板上。
門口的風鈴一晃,等到浮舟回來了,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瞿少,人不在了。”
瞿博霖麵沉如水,幾乎要把地板鑿出一個洞來。
“調監控。”他咬牙切齒,心裏閃過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慌亂,這女人怎麼就沒了,他隻不過晚來了幾分鍾,就隻剩下了一個殘破的西裝。
監控室裏,瞿博霖看到林顏榆被一個男人抱著離開時臉色沉的可怖,周圍人大氣不敢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大少心情不好,氣的幾乎要殺人。
然後就聽到砰的一聲,桌子被砸了個稀巴爛。
瞿博霖怒火中燒,又是一拳砸到了監控器上,“給我把人找出來!”
林顏榆去了墓地。
她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眼淚蜂擁而落。
“奶奶。”她聲音嘶啞,周圍寂靜無人她才敢放聲大哭幾乎昏厥在地。
父親入獄,母親不知所蹤,最疼愛她的奶奶也長眠於此,從今以後她真的再無依靠,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她眼淚洶湧,哭的昏天黑地,把所有的委屈都抒發了出來。
等到日暮西沉之時,她才跌跌撞撞的起來,又沉沉的磕了一個響頭她才一瘸一拐的離開。
她不知道去什麼地方,索性就這樣走著。
一道刺目的光照到了她的臉上,高速行駛的汽車飛馳而來,林顏榆在死亡的威脅麵前腿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她頭腦空白,一瞬間想的居然是那個恨她入骨的男人。
若是自己死了,他想必也就能真正的開心了。
“林顏榆,你好大的膽子。”一個刺骨冰冷的聲音,男人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他不過晚去了幾分鍾這女人就不知所蹤,地上隻剩下了一個殘破的西裝,恨的他幾乎要把整個靈城掘地三尺把人給挖出來。
林顏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扯住了胳膊,一把拉扯到了車裏,她的頭咚的一聲撞到了車頂,疼的她昏天黑地,恨不得現在就死過去才好。
但是瞿博霖卻不放過她,男人恨恨的抓著她的肩膀,麵色陰駭,“林顏榆,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你怎麼就這麼能耐,勾引了翡溫玉還不夠,連個男妓你也不放過,就這麼饑不擇食?”
林顏榆身體涼了半截,她疼的臉色扭曲,蒼白的臉色汗珠滾滾。
嘴巴張了張想要辯解,她想到了什麼又無聲的沉寂了下去。
她明明應該已經習慣了才對,麵前的男人從未留意過她,在他看來她嘴裏冒出的全都是謊話。
旁人眼裏的瞿博霖天之驕子豐神俊朗,但是在她麵前,男人的耐心從來都懶得施予半分。
車子猛地行駛了起來,林顏榆被慣性甩的差點滾下去,一頭撞到了車板上。
疼,她把自己蜷縮起來,默不作聲縮在了一個小小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