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京城,天子腳下,本就是富貴聚集之地,不過這富貴,也分三六九等。有些狗仗人勢者,一朝得勢,便削尖了腦袋的往富貴窩裏鑽。
此時的京城聚寶齋內,篩子聲,吆喝聲,歡呼一片,雖然人多,可畢竟是全京城最奢華的賭坊,倒是有幾分清雅韻味在其中。
樓上絲竹嫋嫋,掌櫃的正坐在垂簾後,身旁美人環繞,青煙嫋嫋,酒香醇人,好不快活。
聽到樓下的歡呼聲,掌櫃的懶懶的掀開眼皮子,淡淡道:“那個蠢貨贏了多少了?”
他懶洋洋的開口,張開嘴,正等著美人兒將酒水喂過來,頭頂忽的響起一道矜貴的嗓音。
“錢掌櫃今日,又要大賺一筆了?”
這聲音……
錢掌櫃猛地一頭爬了起來,驚恐萬分的看著眼前的白衣俊美男子,腦門上瞬間起了一層冷汗,哆嗦道:“小,小王爺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
來人一襲雪白錦袍,肩頭金絲線精繡著花團牡丹,銀冠束發,俊美無儔,舉手投足間,分明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卻偏那副不羈性子,整個京城裏,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這人正是,喻閻淵!
“屁話少說。”喻閻淵扇子一搖,漫不經心的瞥了錢掌櫃一眼,“替本王辦件差事!”
錢掌櫃的頓時覺得荷包一緊,縮了縮脖子,搓著小手試探道:“小王爺,小人不跟您賭!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跟您賭一回,小人得吃三年土!還請小王爺饒命啊!”
喻小王爺能做這京城第一紈絝,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尤其是博弈豪賭之術上,頗有造詣。
當初錢掌櫃的有眼不識泰山,以貌取人,以為景小王爺空有名頭,實則是草包,於是拚著一口氣跟小王爺賭了三局,結果險些沒把褲衩子都給輸出去!
這事兒到現在,還被同行笑話呢。
眼下小王爺讓他幫忙辦事?
那完犢子,準沒好事!
喻閻淵眼角一挑,折扇敲了敲桌麵,語氣悠然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魄力道:“是死還是辦事,你自己看著辦!差事若是辦好了,本王日後便再也不來你這兒砸場子。”
您還知道您是來砸場子的啊!
錢掌櫃欲哭無淚,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爬到喻閻淵跟前諂媚道:“不知小王爺有何交代?”
喻閻淵扇子朝著一樓大堂裏的一個瘦高個兒男人一指,輕蔑一笑:“本王,要他傾家蕩產。”
他語氣淡然,卻猶如泰山壓頂之勢,令人心中一沉,頭顱沉重的幾乎不敢與其對視。
有些人,天生便有一股魄力,讓人不自覺的俯首稱臣。
喻閻淵,儼然就是這種人中的翹楚。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錢掌櫃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道:“柳東辰?他這是怎麼得罪這小祖宗了?”
不過不該問的,掌櫃的自然不會去問,否則,萬一小王爺一個不高興再讓他輸個褲衩都不剩,他這張老臉也是不用要了。
從外麵回來時,已過了午膳的時辰了。師菡將文墨店列出的清單收好,便見周嬤嬤從外麵進來,手上還捧著一份請柬,“大小姐,這是武伯侯夫人特意給您送來的請柬。”
師菡愣了下,有些詫異:“武伯侯夫人……”
前世武伯侯之子宋朝宗一心癡戀秦若若,為了秦若若,幾次三番的為難於她,前世秦若若能成為夜斐然的枕邊人,這位可是沒少下功夫啊。
不過,英國公府與武伯侯府關係也算是親近,祖母父親尚在,為何請柬單單送到她這兒?
思及此,師菡無奈的笑了笑,柔聲道:“多謝嬤嬤。煩請嬤嬤準備些茶點,稍後咱們有客人要來呢。”
“是。”
周嬤嬤對師菡,隻有兩個字:滿意。
怎麼看怎麼滿意。難怪能俘獲小主子的心,還能讓長公主這等眼光刁鑽之人都喜愛不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