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養,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由上而下,由內到外的東西,帝師府上下百餘口人,即便是遇到天大的事,也都是從容淡定。聞言,師菡倒是有些意外,拍了拍手,雙手背在身後便往外走去。
朱紅色的大門前,兩尊石獅子栩栩如生,一個光著膀子的少年被綁著跪在地上,他身側,趙夫人脊背挺得筆直,滿臉嚴肅的看向府內。
待大門打開,師菡還沒走出來,趙夫人便彎腰行了一個大禮,恭敬道:“師大小姐,是犬子有眼無珠,不識好歹,讓師大小姐平白受委屈,還請師大小姐恕罪。”
徐丞岫腦袋一偏,不服氣的冷哼一聲。
趙夫人甩手就是一巴掌排在他的腦袋上,徐丞岫嗷嗷的叫喚兩聲,抬頭委屈道:“娘!”
“你給我閉嘴!”
趙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徐丞岫一眼,要不是這是她親生的,今天她就打死這個孽障算了。
國子監是什麼地方?國子監的博士能是隨隨便便就能擔任的嗎?
這個孽障也不知道聽信了誰的鬼話,居然帶著武伯侯府家將去國子監鬧事!
這不是找抽呢麼?
師菡在趙夫人身前站定,還了一禮,“趙夫人這是做什麼?小侯爺不過是跟我開個玩笑罷了,何必動怒?”
她這話一出,徐丞岫就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誰知還沒站穩,趙夫人這個急性子,上去就是一腳,再度將徐丞岫踹的跪在地上。
疼的徐丞岫再度慘叫起來。
“師大小姐大度,不跟你計較,你還不道謝!”
因著上次武伯侯府宴邀之事,師菡對趙夫人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要不怎麼說是能夠製得住武伯侯的女人呢,這彪悍勇猛程度,絲毫不亞於武伯侯。
師徐丞岫捂著膝蓋委屈巴巴的跪在地上,咬著牙,死活不肯道歉。
趙夫人尷尬道:“師大小姐,這逆子當日做出不敬之事,您若是生氣,便動手打他幾下,消消氣?”
她以退為進,說是讓師菡動手教訓徐丞岫出氣,實則也料定了,師菡就算是動手,也不會把徐丞岫怎麼樣。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呢,師菡一介女子,當眾打人?
不過師菡壓根也不想跟徐丞岫斤斤計較,她既承了國子監博士一職,有人不服找事兒,那是早晚的事兒。讓徐丞岫這個二世祖,鐵憨憨出頭,然後她順便給其他人一個下馬威,日後倒是能省下不少事兒。
可能徐丞岫還覺得自己當日威風凜凜,畢竟幹當眾挑釁國子監博士的威信,尋常弟子隻敢想想,誰敢真幹?
可他就幹了。
然而,他卻不知,自己卻是給師菡做了嫁衣。
昨日一戰,師菡之名傳遍京城,日後在國子監,就算是徹底的站住腳了。
此時師菡聽趙夫人這麼說,不禁大度一笑,給了趙夫人一個台階:“小侯爺年幼,頑劣一些並非什麼大過錯。況且,”她扭頭看向徐丞岫那張寫滿了不服兩個大字的臉,笑了笑,道:“小侯爺今日負荊請罪,待日後功成名就之後,說不定也是一樁美談呢。”
“誰要把這事兒成為美談啊!”
徐丞岫心下不滿,口直心快的便說了出來。
他剛說完,趙夫人險些又是一巴掌拍了下來,幸好師菡動作快,攔住了。
趙夫人訕訕的收回手,幹笑兩聲,然後扭頭道:“還不將給師大小姐的賠罪禮拿上來!”
身後跟著的丫鬟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將禮盒呈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