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喻閻淵抬腳便踹了出去。
楊明猝不及防,被喻閻淵踹了個正著,咕嚕嚕的在屋子裏打了個滾兒,哎喲一聲慘叫,撞在了桌子角上。眼角餘光依稀能夠瞥見某王爺一臉嫌棄的抬腳,拍了拍不然纖塵的鞋子,滿臉鄙夷道:“楊家英烈三代,到了你這一輩,吃了半輩子大米就生出這麼個丟人玩意兒?”
楊明險些一口血噴出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地上穿著女裝,衣衫不整且鼻青臉腫的人,可不就是他的兒子麼!
可他的兒子他還不清楚?就算是有些見不得人的小癖好,也絕對沒有假扮女人的愛好啊!
那這衣裳又是誰換的?這妝又是誰給他上的?
這人不在軍營裏,怎麼在喻閻淵手裏?
答案昭然若揭。
最後的底牌被截了胡,楊明也沒什麼可仰仗的了,長舒一口氣,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端坐在桌案後的某小王爺,苦笑道:“小王爺,您饒我父子倆一命吧。日後我們做牛做馬,必定報答您。”
喻閻淵麵上不動聲色,嘴角甚至噙著三分笑意,可不知為何,楊明若有若無的總是感覺一陣說不出的嫌棄和不耐煩從小王爺的身上散發出來。
他不敢廢話,隻能默默地的跪好,等著喻閻淵最後的宣判。
須臾,喻閻淵側過頭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原計劃準備做什麼,按計劃執行便是。”
喻閻淵說完,起身似是想往外走。
可這一句話,瞬間又讓楊明懵了。不是,他下一步準備煽動將士謀反,小王爺來不是為了阻攔此事的嗎?
然而,楊明不敢多問。因為喻閻淵臉上此刻似乎寫了幾個字:莫煩老子。
刀一抱著劍站在門外,一臉同情的望著楊明父子,這倒黴父子倆,就這點破事兒,害的他家主子離京這麼多日,主子沒削他倆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猶豫片刻,楊明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向喻閻淵,“那個,小王爺……此事罪同謀反,是要株連九族的……”
聞言,喻閻淵懶懶的分了一半的視線看了過來,“所以?”
“按原計劃之後,末將闔族老小的安危,可如何是好?”
既然他已經跟喻閻淵站在同一條船上了,京城裏的那位貴人,自然是不會保他闔族了。
喻閻淵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勾勾唇,道:“寫下此次參與之人的名單,你的狗命,本王自會擔著。”
“唉唉唉,是,末將這就寫。”
楊明連連點頭,急忙跪著走到桌案前,提起筆,趴在地上寫了起來。
他正寫著,卻見一抹白色的衣角劃過,他正抬頭去看,卻見小王爺一臉不悅的走了出去,嘴裏還念叨著:“誤人好事兒者,天打雷劈。”
誤人好事兒?誰的好事兒?
晨間,金烏膩在雲頭,漫不經心的打量著人世。
而此時,寧州城外,一隊人馬緩緩駛入城內。
寧州本就富庶,饒是見過不少大場麵,此時,這隊隊伍一入城,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百姓們駐足觀望,目光皆落在這隊馬車上。
“這又是哪家貴人回來省親了吧?”
“我家大舅子的隔壁家的姑娘的表嬸兒家的妹夫的弟弟聽說在師府當差,說是京城師家要來人了。指不定就是京城師家國公府呢。”
“哎喲!國公府啊!聽說國公府的嫡女是帝師大人的外孫女,也不曉得能不能見上一見。”
而此時,師老夫人的馬車內,秦若若伺候在師老夫人身旁,馬車外的議論聲一字一句的傳了進來,她垂下眼簾,淡定的給師老夫人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