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菡朝著殿外看去,不多時,春榮親自押著三個男子進來。
當看見三人的瞬間,不僅是高良,就連夜斐然都驚住了。
三人雖是富商巨賈,可頭一次麵見天子,依然是嚇得渾身哆嗦,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見狀,夜斐然心下猛地一沉,目光死死地盯著那三人,腦子裏亂做一團麻:這三人的身份隱秘,師菡怎麼找到的?難不成,他身邊有內鬼?
高良同樣也看向夜斐然,同款震驚,不可言喻。
這些人,都是暗中出資給他們屯養私兵的商賈!家財萬貫,富甲一方!即便是這三人自己,都不曾互相見過,一直以來,都靠著高良和夜斐然搭上邊兒。
老皇帝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在場眾人的神色,見高良和夜斐然這副神色,多少心中明了幾分。隻是……為君者,知道真相是一回事,如何權衡利弊又是另一回事。
故而,老皇帝眯起眸子,故作詫異的看向師菡,道:“師家丫頭所說的證據和證人,就是他們?”
師菡點點頭,朗聲道:“正是。陛下,這三人有賬本為證,裏麵記錄了這些年高家屯養私兵所耗費的銀錢和他們給高家行賄的流水往來,還請陛下過目。”
說話間,春榮已經將賬本拿了上來。
老皇帝朝著身邊的大太監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屁顛屁顛的去將賬本子接了過去。老皇帝翻閱幾頁,越看,臉色越是難看,最後將賬本子‘嘩啦’一聲兜頭扔在高良腦袋上,勃然大怒:“混賬東西!來人,給朕拖出去打!狠狠的打!”
老皇帝怒不可遏,臉色通紅。
殿內,‘嘩啦啦’的跪倒一片,尤其是夜斐然,更是匍匐在第,臉色煞白。
唯獨站著的兩人,便是師菡和喻閻淵,喻閻淵從小見了老皇帝就不怎麼跪拜,不過老皇帝當初寵著他,也就沒強求。
高良一聽說還要打,急忙連連磕頭,趴在地上,死不承認道:“陛下明鑒!這些東西微臣都不知道啊!必然是這個女人陷害微臣!此女子心腸歹毒,陛下萬不能輕信啊!”
提及師菡,老皇帝忽的冷靜下來,他抬頭看向師菡,問道:“師家丫頭緣何會知曉這麼多?嗯?難不成,你也有參與?”
師德一聽這話,趕忙道:“陛下明鑒!此事與國公府斷然無關啊!這逆女向來主意大,微臣實在是不知道她都幹了些什麼啊!”
這為了保住自己,將親生女兒推出去的態度,就連老皇帝看了都忍不住冷嗤,國公府,師德,沒用的廢物!
喻閻淵一聽這話,狠狠的剜了師德一眼,冷聲道:“陛下,師大小姐乃帝師府之後,絕對與此事無關。想必,今日大小姐此舉,是秉承帝師府為君分憂的誌向,替陛下排憂解難。”
“陛下,”師菡打斷喻閻淵的話,神情嚴肅的看著老皇帝,道:“微臣心悅小王爺,見不得旁人誣陷他。因此,微臣從寧州回京途中,察覺此事不對,便暗中派人調查,這才揪住了這三人。微臣想替陛下分憂不假,可初衷,乃是因愛慕之心,做想做之事。”
因愛慕之心,做想做之事。
這一句話,如蜜糖,瞬間滲入喻閻淵的五髒六腑,他整個人像是掉進了蜜罐子裏,甜的如夢如幻。他以為,還要等很久,才能等到師菡公開承認,她的愛意。
卻不想,幸福來的如此突然。
與此同時的夜斐然,雙手死死地攥成一個拳頭,赤紅著眸子,死死地瞪著師菡。愛慕?她寧願愛慕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也不願接受自己?好,很好!
師德更是氣紅了雙眼,要不是當著天子的麵兒,他這一道巴掌都能扇上去了。
老皇帝似是怔了片刻,眼底情緒百轉,隨後一聲輕笑,似笑非笑道:“看來,這小子倒是有福氣啊!連師家這丫頭都心悅於你,嗯?帝師府和景王府,幾時走的這般親近,朕怎的不知?”
師菡早就猜到老皇帝必定會這麼問,當即也不含糊,畢恭畢敬道:“陛下,微臣乃國公府嫡女,帝師府雖是至親,我於帝師府而言終歸是外人。至於微臣心悅小王爺,這事兒外祖父和小舅舅尚不知情。”
她三言兩語,將國公府拖下水,害的師德剛才那一番話如同屁話,又把帝師府摘的幹淨。
一句話,師德氣的幾近暈厥,雙手顫抖著指著師菡,話都說不出來。
老皇帝的視線意味深長的從師菡和喻閻淵兩人身上掠過,目光陡然一沉,看向一旁跪著的夜斐然,“沒出息的東西!就你這點能耐還敢讓高家屯養私兵?怎麼,現在就等不及了,想要讓高家造反逼宮讓老子給你讓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