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師菡趕忙一把按住喻閻淵的腦袋,兩人一同趴在屋頂上往下看。景小王爺向來不偷偷摸摸聽人牆角,即便是要聽,也都是搬了梨花木椅子,擺著瓜果糕點,喝著小茶,光明正大的聽。
這梁上君子麼,還是頭一遭。
兩人腦袋緊緊的挨在一起,師菡看熱鬧看的正起勁兒,全然沒察覺自己此時跟喻閻淵兩人的姿勢有多親近,她滿臉興致盎然的盯著屋內,喻閻淵哭笑不得,半是寵溺,半是無奈的用手護在師菡肩膀兩側,以防她看的入了迷掉下去。
屋內,秦若若和包子鋪老板反映過來,不等徐丞岫和漢子開口,秦若若忽的抽噎一聲,悲痛欲絕道:“徐公子,若若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秦若若的眼淚說來就來,配上她一身粗布衣裳,憔悴的麵容,這一哭,徐丞岫頓時心下一軟,忙衝進去將秦若若護在身後,然後脫下自己的外衫蓋在秦若若衣衫不整的身上。
“徐公子,我沒臉活了!你殺了我把!”
秦若若說著,一把抱住徐丞岫的胳膊,擺足了一副受人強迫的姿態。
女子曼妙的身體緊緊相依,徐丞岫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被秦若若這麼一抱,頓時雙眸猩紅,扭頭拔劍便朝著漢子砍了過去:“禽獸!我殺了你!”
師菡看的津津有味兒,時不時的抬頭與喻閻淵對視兩眼。
小王爺什麼場麵沒見過,對下麵的熱鬧倒是沒什麼興趣,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身側的女子身上。
“我怎麼沒發現,我家阿菡還是一隻聰明的小狐狸?嗯?”喻閻淵貼在師菡耳邊,語調故意拖長,曖昧卻有分寸剛好。
師菡一扭頭,冷不丁的臉頰擦過喻閻淵的溫熱的唇瓣,後者一怔,眼底閃過一絲竊喜。師菡挑眉瞪他,輕聲哼道:“後悔了?上了我這條賊船,你可下不去!”
相比起京城其他貴女,師菡素來顯得成熟懂事的多,外人見著她,多數會讚一聲不愧是世家女子典範,舉手投足,大氣端莊,畫入畫,就能當做規矩模板來用。
眼下她這般俏皮的模樣,就連喻閻淵,也不禁看愣了。他家阿菡,本就該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
他好笑的眯眯眼睛,故作委屈道:“那以後,就靠師大小姐庇護了,不準半道兒把我丟下!”
他故意凶巴巴的,可這凶巴巴的語調,配上溫柔的一塌糊塗的聲音,著實是半點威懾力都沒有。
師菡好笑的睨了他一眼,轉過頭低聲嘀咕道:“傻子。”
屋頂之下,徐丞岫氣急敗壞,手上的長劍接連幾次都沒能砍中漢子,那漢子似是想叫人,可又不知礙於什麼不敢吱聲。大抵是知道秦若若是個罪犯,叫來了人,他也拖不得幹係吧。
“徐公子,別打了,還是讓若若死了罷了!若若如今孤苦無依,總歸是被欺辱的命,倒不如死了幹淨!”
秦若若說著,便朝著漢子身旁的桌子撞了過去。
師菡正要感慨一句,撞歪了!
可沒想到,徐丞岫那半吊子,居然腳底抹了油似的衝了上去,一把攔住秦若若,將人護在懷裏,“若若你說什麼胡話呢!有我在,從今往後就再也沒有人能欺負的了你!”
秦若若一聽這番感人肺腑的言語,欲拒還迎的推了推徐丞岫,泫然欲泣道:“不可!徐公子身份尊貴,若若如今又怎能高攀的上?”
“我不介意!你放心,我回頭就去找母親說清楚,日後我也一定會待你好的。”
“徐公子……”
兩人紅著眼毫不意外的抱在一起了。一旁的漢子敢怒不敢言,他雖然隻是個賣包子的,可也有些眼色,徐丞岫錦衣華服,又隨身佩劍,必定不是尋常人家。京城這種十個人裏抓出來,九個都有可能出自世家大族的地方,他一介小老百姓敢得罪誰呢?於是隻能痕痕的瞪著身前的這對兒狗男女,氣的臉色發青。
師菡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下麵相擁的兩人,無語道:“你說武伯侯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生出徐丞岫這種兒子呢?”
這腦子簡直就是被狗啃了嘛!
見師菡嘟著嘴,一臉憤懣的模樣,喻閻淵隻覺得心中好笑,於是手上不動聲色的砸了一顆珠子下去。
那珠子‘嗖’的一下砸在徐丞岫的後背上,稍稍用了些內力,頓時,徐丞岫身子猛地一顫,悶哼一聲。他猛然回過頭瞪向縮在角落裏的漢子,“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暗算我!”
漢子連忙擺手否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幹的!”
“你當本公子眼瞎嗎?這裏難不成還有第三個人?”
徐丞岫臉色鐵青,提起劍再度朝著漢子砍了過去,秦若若掩著唇低垂著眼簾也不阻攔。這幾天她委身此地,著實是被那齷齪東西占了不少便宜!一想到這兒,秦若若的恨意就像是在她心尖生根發芽了似的,一點點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