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牢回到國公府的師德,直奔如夫人的院子。
這幾天除了去刑部大牢,他便是整日裏趴在如夫人的院子裏唉聲歎氣,時不時的扯動了傷口便罵上兩句。今日聽到秦若若那番話,先是一番氣憤,氣過之後,又將這其中的怨氣都怪在師菡身上,於是張口就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兩人整日裏不是跟膩歪在床上,就是在屋內不知幹些什麼。
師珍兒身子不好,如夫人耳旁風這麼一吹,師德便將之前秦若若住的碧蓮院給師珍兒收拾出來,讓她單獨去住了。
放眼整個國公府,如今能單獨住小院兒的,除了嫡女師菡,便是她女兒珍兒了。畢竟珍兒身上可是背著景王府的恩情的。她可是景王府的大恩人啊!
至於秦若若,師德依舊不死心,整日裏都在琢磨該怎麼做,看能夠再挽救一下。
如夫人心裏一直有個疙瘩,秦若若就算是師德的親生女兒,也不過是個私生女,上不得台麵,何至於讓師德瘋了似的惦記?
想到這兒,如夫人給師德捏著肩膀的手便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哎喲!你瘋了你!”師德吃痛,一聲嚎叫彈了起來,他瞪向如夫人,皺著眉怒道:“你想掐死我不成!”
如夫人癟癟嘴,紅了眼眶,“國公爺,妾身心裏委屈!”
如夫人本就生的嬌媚,平日裏行走間便自帶一股子狐媚風氣,要說當初師老夫人是頂看不上她的,不過她這肚子爭氣,一舉得倆,還有個兒子。要不是後來折了一個,他們國公府還有個小公子呢。
師德年過半百,對兒子的事兒也沒了念想。可國公府總得有個依托,於是這些年他一直在琢磨著,怎麼把國公府的女兒塞進皇家去。
到時候若是能出個皇後,那可是無上的恩寵啊!最不濟,出個王妃也可以,反正他國公府滿門的繁華是保住了。
如夫人擦了擦眼角,哭的我見猶憐的。
師德看了她一眼,心下一軟,立馬將人擁入懷中,“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這個?”
如夫人咬著唇,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妾身瞧著,老爺這些年對珍兒越來越不上心。反倒是那個秦小姐,雖然她身世可憐,妾身也著實是疼愛她,可如今她已然這樣了,國公爺為何還對她念念不忘?”
“你懂什麼?”師德冷哼一聲,眼角閃過一抹得意,“當初護國寺的高僧可都是說了的,秦若若天生鳳命!咱們國公府,沉寂了這些年,也是時候一飛衝天了!”
鳳命?如夫人險些笑出聲。秦若若那副殘花敗柳的德行,還能是鳳命?怕不是掉進陰溝的野雞吧。
不過如夫人並未表現出半分不滿,她隻是乖巧的趴在師德懷中,質疑道:“可現如今,若若已經……國公爺,您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萬一雞飛蛋打,咱們可就什麼都不剩了。”
說到這兒,師德就頭疼。
都怪師菡!下手太狠!
那天夜裏若是她乖乖的從了七皇子,如今七皇子就還能翻身,秦若若也還有機會,國公府更是還有一座靠山在。皆大歡喜的局麵,卻被師菡生生的折騰成如今這副殘局!
一想到這兒,師德就恨不得回到十幾年前把師菡給塞回娘胎去!
如夫人說的委婉,可道理師德自是明白的。他長歎一口氣,苦笑道:“道理我都明白!可如今這局麵,我還能怎麼辦?隻有先想盡辦法保住若若,其他的再說吧。”
說來說去,師德的心壓根就沒從秦若若身上下來過!她的女兒差在哪裏了?她的女兒可是景王府的恩人啊!
如夫人咬碎一口銀牙,也沒了伺候師德的心情,隻緩緩起身,背對著師德,道:“老爺可想清楚了,如今大小姐勢頭正好,老爺若是執意跟大小姐作對,怕是將來咱們國公府不好過。”
“她還能翻了天不成!”一提起師菡,師德就覺得滿心煩躁。
“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如今找到了長公主當靠山,是越發的不把國公府當回事兒了!”
即便師德想拿家規去壓師菡,可師菡也並未觸犯家規。反倒是他和師老夫人接連出馬,師菡一次表現的比一次委屈,倒好像國公府欺負她似的!
如夫人撇撇嘴,心想:我要是師菡,我也不稀罕把你當回事兒!沒良心的死鬼!
師德嘴硬歸嘴硬,心裏卻還是十分清楚的,如今這個節骨眼上,跟師菡鬧的太僵,可不是明智之舉。想到這兒,師德便道;“馬上就是顧氏的生辰,你去城外道觀請老道士來做一場法事,另外,你跟珍兒說道說道,讓她跟她大姐姐走動走動。珍兒身子弱,我瞧著師菡對她倒是有些寬容。無論如何,我這個做父親的,對自己的女兒,總還是得寬厚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