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蓮院連夜收拾出來,三小姐師珍兒當夜就搬到生母如夫人的院子裏住,這件事一大早就傳開了。
國公府裏的下人也都想見識見識,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竟能將國公府正經的小姐欺負成這樣。原本師淩入府的時候,下人小廝們不少都側目去打量的,本以為是個厲害絕色,可一看見拎著一串糖葫蘆乖乖巧巧的跟在師菡身邊的師淩,眾人都傻眼了。
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正主?
師淩察覺四下看她的目光,不禁天真無邪的朝著眾人咧開嘴一笑。
這一笑,頓時不少下人心虛的收回目光。
師德上朝尚未歸來,師菡便讓管家將帶來的禮物分別送到國公府幾位主子的院子裏去,隻不過為了表示歉意,她給師珍兒準備的禮物要比其他姐妹要多上一些。
師菡將她送去碧蓮院後,春榮便從外麵進來,貼著師菡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無非是府邸裏流傳的客欺主的事兒。
“三小姐昨夜連夜搬走,故意大半夜的清理院子,惹得不少人都瞧見呢。”
師淩趴在桌子上一本正經的啃糖葫蘆,而她身側,冬杏麵無表情的拎著兩包零嘴兒站在她身後,隱約間聽到春榮這話,當即臉色冷了幾分。
師菡上前揉了揉師淩的小腦袋,然後交代道:“你照顧好她,我出去一趟。”
冬杏抱著劍點頭,有她在,自然會照顧好師淩的。
從碧蓮院出來,周嬤嬤一早得知師菡回府,已經煮好了熱茶在院裏候著了。待師菡剛進門,她便迎了上來,“大小姐。”
師菡點點頭,徑直的進了屋子。
剛進去,她便問道:“府裏如今還有哪些院子空著?”
周嬤嬤雖然入府不久,可對國公府卻了如指掌。大概是在宮裏練就出來的本事吧,隻要是師菡問話,周嬤嬤便能猜到她的心思和用意。此時師菡這話一出,周嬤嬤立馬道:“大小姐是想找一處新院子給三小姐?”
“嗯,珍兒身子不好,需要靜養。再者父親總去如夫人那兒,珍兒早已及笄,總住在如夫人那裏也不像回事兒。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知曉了,還以為咱們國公府窮的連一處給府中子女住的院子都沒有呢。”
周嬤嬤連連點頭,腦子裏轉了一圈,淡淡道:“還有一處慧明閣空著,惠明閣四麵通風,環境清幽,又有單獨的小廚房,還能煎藥,倒是適合。”
惠明閣,原本是顧氏當年給師菡準備的。隻不過師菡那會兒總是生病,這才被顧氏留在身邊,一留就是許多年,後來師菡有自己獨立的院子後,顧氏又覺得惠明閣太過冷清,總有種淒涼的感覺,於是便在主院跟前修了這處院子給師菡。
所以按理來說,惠明閣是以嫡女的規格修建的,當初秦若若入府時,師老夫人和師德不是沒想過讓她住到惠明閣,可轉念一想,一則顧氏病逝不到三個月,他們就鳩占鵲巢確實不好。二則,惠明閣離得太遠,不適合。
不過對於師珍兒來說,倒正合適。
師菡點點頭,笑道:“那就讓人把惠明閣收拾出來,讓珍兒住吧。好歹是咱們國公府的小姐,怎麼能讓客人欺負了去呢。”
周嬤嬤了然,躬身退了下去。
要說辦事效率,整個國公府的下人都比不上一個周嬤嬤,人手調動,各司其職,整齊有序,一上午的功夫,惠明閣便收拾的妥妥當當。原本如夫人還好奇師菡把惠明閣收拾出來做什麼,可直到過來傳話,說是師大小姐特意收拾出來惠明閣給她家師珍兒,這可把如夫人激動壞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你看吧,饒是她大小姐,不也是心虛了吧!這才把惠明閣讓出來安撫人心。”
“哎,國公府三個小姐裏麵,除了師菡,就數我家珍兒最有福氣了。”
“想必惠明閣裏頭好東西不少,我琢磨著,再把我院裏的好東西給你拿去添置一些。”
……
還沒搬過去,如夫人便已經盤算起來,好像此刻她們母女已經住到了惠明閣一般。
隻是想對比如夫人的開心,師珍兒似乎並不怎麼高興,她秀眉凝起,又問了句:“這話是大姐姐親口說的?”
丫鬟道:“可不是,還是周嬤嬤親自帶人去清掃的惠明閣呢。這惠明閣自從修好起,就沒人住過,裏頭的物件也都是嫡女的規格,奴婢遠遠地瞧著,很是氣派呢。”
丫鬟說的眉飛色舞,可師珍兒聽的卻一身冷汗。她自是知道,師菡不是什麼善茬,可今日為何突然地對她這麼好?
惠明閣是她母親給她修建的,她說送人就這麼送人了?
見師珍兒臉色奇差,一副糾結的模樣,如夫人恨鐵不成鋼道:“哎呀,你還想那麼多做什麼?既然她都賞給你了,難不成你還怕她會害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