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春榮還特意請了醫女,還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師嫣的情況,讓醫女將最好的燙傷膏藥都帶上了,可誰知,師嫣卻打死不肯給醫女看傷。隻肯讓她給自己開了些藥,然後就將人打發走了。
翠姨娘怎麼勸說都不管用,最後也隻能紅著眼作罷。
師珍兒身子不好,賠了幾句不是,又當眾讓凝香自己掌了自己幾耳刮子,就帶著人走了。師非璃倒是真的送來了自製的膏藥,安慰了幾句,便也隨著離開。
翠姨娘的院內,便隻剩下師菡和師淩等人。
師嫣將房門緊閉,什麼人都不見,就連凝香都給攆了出來,自己一個人悶在屋裏。
翠姨娘滿臉慚愧的看著師菡,柔聲道:“大小姐若是不嫌棄,就和淩小姐一道進來喝杯茶吧?”
她說著,垂下頭,明顯有些局促。
作為一個不得寵的妾室,翠姨娘的院裏,還真是沒什麼好東西。即便是師德良心發現偶爾送來的,也都是些如夫人不要的。
師菡的衣食住行無疑都是最好的,雖然時常也會派人送些好東西給翠姨娘,可終究——她這裏還是有些寒顫的。
“姨娘說的哪裏話,能討杯熱茶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師菡這話一出,翠姨娘麵上露出一抹喜色,連忙讓開身子,給師菡讓出路,“大小姐這話可是折煞了我,快請進。”
比起師嫣的刻薄,翠姨娘的性子的確要軟弱許多。
屋內除了凝香和一個大丫鬟,外麵並一個粗使婆子,院子內再無旁人伺候。
翠姨娘親自給師菡和師淩倒了茶水,紅著臉解釋道:“這罐子茶葉,還是大小姐前些日子派人送來的。您嚐嚐味道如何?”
茶盞是一套琉璃盞,樣式精巧,隻可惜,其中一隻杯子的一角缺了一小塊,本該是六隻茶盞,如今也隻剩下五隻。
翠姨娘愈發的緊張,雙手攥著衣裳站在一旁,抿著唇不敢多看師菡。
“姨娘坐下來一起喝。”
師菡笑笑,看向翠姨娘。
師淩倒是恭恭敬敬的起身,倒了杯茶,遞給翠姨娘,笑嘻嘻的道:“姨娘快嚐嚐,這茶可好喝了。”
大概是不忍心拒絕師淩這樣可愛的孩子,又或者是師菡的態度,讓翠姨娘的一顆心終於安放下來。她緩緩坐下,小心翼翼的喝了口茶。
“姨娘是有話想說,對嗎?”
師菡主動開口,雖然翠姨娘對自己恭敬,可畢竟師德對她的態度擺在這兒,翠姨娘一向都是不敢明目張膽與師菡主動親近的。今日卻主動留她喝茶,想來是有什麼話想單獨跟她說。
師菡一開口,翠姨娘立馬放下茶盞,揉了揉眼睛,低聲道:“大小姐,妾身愚鈍,沒什麼見識。知道大小姐當日讓嫣兒入國子監本是一番好意,可妾身隻有這一個女兒,每日裏瞧著嫣兒從國子監回來,都是鬱鬱寡歡的模樣,心中實在不忍。還請大小姐,尋個什麼由頭,將她從國子監裏出來吧。”
身為人母,比起如夫人這種一門心思想要為自己女兒爭搶,翠姨娘仿佛隻想要師嫣平安喜樂,哪怕什麼東西都不要,哪怕沒有師德的寵愛,她仿佛什麼都能接受。
不過,師菡意外的卻是,師嫣從國子監回來後鬱鬱寡歡?
她不是一心想往高處飛麼?
想到這兒,師菡沉吟片刻後,笑著喝了口茶,道:“姨娘的意思我明白了,這件事交給我。”
一聽師菡這話,翠姨娘立馬歡喜起身,感激涕零道:“多謝大小姐!多謝……”
“誰要從國子監離開啊!”
不等翠姨娘說完,師嫣犀利的嗓門忽的打斷兩人間的談話,她臉上已經敷了藥膏,身上的衣裳也換了一身,神情不悅的看了翠姨娘一眼。
師淩一聽她的語氣就覺得滿心不爽,當即起身道:“你怎麼這麼說話!姨娘也是關心你!”
“喲?做客人的如今連主人家的事情都想管了?”師嫣語氣譏諷,整個人像是長了刺似的。
師淩正準備好好跟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念叨念叨,卻聽師菡道:“好了,我們先回去吧。”
霎時間,師淩渾身的氣焰立馬收了起來,乖巧的跟在師菡身後,委屈的直癟嘴。
雖然師嫣沒讓醫女進去,不過想來事關自己容貌的事兒,她也不敢馬虎,所以師菡便帶著師淩轉身離開。
一路上,師淩氣的踩了一路的花草,眼看著師菡院子裏周嬤嬤種的那些青菜也要遭殃,師菡連忙攔住師淩抬起的腳,無奈道:“等等,你先冷靜了咱們再進去。”
師淩抬起的腳一收,眨眨眼,委屈道:“菡姐姐,那個就是國公府上的二小姐嗎?怎麼如此不講道理!”